听到这话,段淳嗤笑一声,道:“入了灵霄道三日,倒是将自己的本名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丹阳道:“从我父母被流寇截杀后,我便尘缘已断。”
说完之后,他便朝着自己分得的房间走去。
段淳面上也是有些红润,嗫喏了几下,终究没有再度开口。
沈河在记忆之中检索,倒是找到了有关于丹阳的记忆。
丹阳本名张乾。
他们这一批道童,是灵霄道在世俗之中的分部发现,而后一并送入灵霄道中。
简单的进行了培养,赐下道号,便送入了传功殿。
若是他们日后能够留在灵霄道,这道号便可以伴随他们一生。
而他初见丹阳时,对方身上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听说是一路乞讨活下来的,走入了洛阳城中。
恰逢灵霄道分部检测天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混入其中。
过了初检后,便送上了船。
只是他天资不错,沈河是第一个在传功殿中入门的道童,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丹阳是第二个,用了半日的时间。
而他身边这个叫做段淳的小胖子,当初被赐下的道号为丹纯。
确实比较符合他的性子。
段淳用了一日半的时间入门炼气,倒是也获得了留下的资格。
沈河拍了拍段淳的肩膀,道:“丹阳适逢大变,性情有些冷漠,但人不坏。”
段淳哼哼了两声,道:“我知道,只是有些看不惯。”
说起这个,他忽然神秘兮兮的凑到沈河耳畔,低声道:“别看这丹阳对练剑并不热衷,可他却是道友之下,第二個剑术入门的道童。”
沈河闻言,顿时眉头一挑。
他只知道这丹阳修道的天资很好,却没想到,习武也是如此。
他有些诧异的道:“段兄如何知晓的。”
段淳一脸得意的道:“自然是无意间看到的,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尘缘已断,可背地里却是拼了命的修行,为的便是早日达到炼气圆满,下山游历,寻到当日杀了他父母的流寇,报仇雪恨。”
沈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炼气圆满便可下山。”
“自然,凡我灵霄道弟子,在炼气圆满之后,便可下山一趟,了却尘缘,为铸得道基做准备。”
段淳还未开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玄剑师兄的声音。
沈河与段淳二人连忙拱手作揖,一脸恭敬的道:“见过玄剑师兄。”
玄剑微微点头,而后看了眼在广场上练剑的道童,在人群中看到丹阳的空位后,眉头微皱。
这些道童之中,已经入门的他都记得,自然知道少了谁。
他看向沈河二人,道:“你二人都已经入了门,按理说,已经是我灵霄道弟子,只是想要去浮空山修行,还需要筑基才行。”
沈河道:“师兄,何为筑基?”
玄剑笑道:“筑基,便是于体内铸就道基,大道之基。”
“《金丹大要》卷四曰:“是皆不外神气精三物,是以三物相感,顺则成人,逆则生丹。何为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故虚化神,神化气,气化精,精化形,形乃成人。何谓逆?万物含三,三归二,二归一,知此道者怡神守形,养形炼精,积精化气,炼气合神,炼神还虚,金丹乃成。””
“你们炼气的过程,便是炼化谷物化作精气,吸收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化作法力,借助此二气冲破体内桎梏。”
“肉身枷锁打开,百脉全通,法力积攒到极致,便可以尝试筑基。”
“古时有天资绝佳者,不过百日便铸就道基,又称百日筑基。”
他看了沈河一眼,道:“你的资质很不错,比师兄要强得多,或许真的可以达到百日筑基的条件。”
“到时候去山下了了尘缘,便可拜入一位长老门下,由长老助你筑基。”
沈河眼眸微亮,道:“若是不需要了结尘缘呢?”
玄剑闻言一愣,而后若有所思的道:“那便在山上筑基,但这世俗终究是要去的,灵霄道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要供给这么多弟子和长老们修行,修行资源还需要争取的,师门任务,总得做一些。”
沈河微微点头,道:“师弟明白了。”
段淳则是一脸兴奋的道:“师兄,那我等筑基之后又该如何,是否如金丹大要中所言,炼气合神,炼神还虚,金丹乃成。”
玄剑拍了拍段淳的脑袋,道:“切勿好高骛远。”
“如纯阳这般天资,或许有可能达到百日筑基,除他之外,有望在三年内筑基的,便是丹阳,你……约莫要十年吧!”
“筑基之后,神识乃生,若想要成就金丹,至少要百年左右。”
段淳闻言,顿时满脸的失望神色,而后看了眼身侧的沈河。
玄剑轻咳一声,道:“你别看他,他若真的能够百日筑基,最多二十年,甚至是十年,便有望金丹。”
段淳如丧考妣。
他知道自己与沈河的差距很大,但却没想到能够大到这种程度。
玄剑看了眼丹阳的房屋所在,而后便落于众多道童前,开始一一答疑解惑起来。
沈河与段淳则是在人群之中,看着前面的玄剑动作,牢牢记下。
不知过了多久。
沈河开始昏昏欲睡。
当他再度睁眼时,又看到了上方有些破旧的房顶。
在其识海之中,天罡地煞书上“剑术”一页正在闪烁着光芒。
沈河深吸一口,盘膝坐在床榻之上,感受着体内的法力积累,约莫是炼气一层,比之前又强了不少。
而且他脑海之中,有关于剑术经验,倒是增添了许多。
举手投足之间,倒是多了些肌肉记忆。
在梦中修习的剑术,放在这区区武国,算得上是最顶尖的手段了。
按照玄剑的说法,梦中的自己有望百日筑基。
可是现实之中,在这灵气贫瘠之地,哪怕是有着睡梦之中的反馈,恐怕想要筑基也要数年才行。
想到这里,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沈河看了眼桌面上的东西,将那几两银子收起,又找到了自己这一个月的月钱,便洗漱一番出了房门。
时间还早,他在刘伯那里吃了早饭,便走入了苏家布店。
此刻掌柜的正在柜台前,数着上面被自己揪下来的一些头发。
看到沈河进入店中后,掌柜的开口道:“沈账房,先别去看那些烦心的账本,我有话要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