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鸟、四年前!
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个名词,如今结合在一起却让陈墨心头巨震!
一个是食腐之鸟,另一个是他降临的日期,此刻兰玲提起,怕是当初有所见。
陈墨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一副厌恶的表情,道:“你在说什么?神经病。”
随后,完全不顾对方的反应,继续自顾自的耕起田来。
身后,兰玲贝齿紧咬着嘴唇,原以为这個信息能让陈墨能有所妥协,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在乎……不!或许说根本就不承认。
四年前的惊鸿一瞥,那道划破灵田的黑影,以及天边嘶鸣的黑翼鸟……
当初的这一幕,兰玲也没放在心上。
而随着与陈墨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画面却一点点的浮现,最终在记忆中拼凑出一副诡异的图来。
她咬着牙,转过身。
迈着颤抖的步伐,缓缓走远。
直到兰玲的气息完全消失,陈墨这才转过身,满含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
……
一天后,十五亩灵田播种完毕。
天边的云雨开始聚集,渐渐地,一场初春的细雨滋润了灵田。
陈墨盘腿而坐,继续打坐修行。
此刻,他手中握着的已是第二枚下品灵石,当这枚灵石内蕴含的灵气消耗殆尽之时,也就是他突破炼气四层之日!
临近傍晚,待周遭的灵植夫返回屋中,陈墨这才去了将布置在周围的望山留影阵激活,短暂的留存了眼下的影像。
回到屋中,又给灵禽们梳了遍毛,这一日便早早睡去。
第二天一早,陈墨离开灵田去了趟坊市,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回来。
就这样,他依旧忙碌于修行、种田,饲养灵禽,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往后数日,日日如此。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兰玲顶着虚弱的身体,敲响了何志平的房门。
对方刚一开门,这位曾经费尽心机吊着他的女修直接扑到了何志平的怀里,口中更是念叨:“一枚辟谷丹,以后我就是你的。”
何志平心中一惊,仓皇之间险些将对方推倒。
最终反应过来的他,四下看了看,还是将兰玲领回了自己屋子。
苦熬多年的何志平,终于等来了逢春的一天。
那一晚,这名炼气一层的女修更虚弱了……
“辟…辟谷丹……”兰玲此刻连咽口水的力气都快没了。
而雄姿英发的何志平却拍着胸脯,道:“我手头没有,现在就带你去坊市买!”
说着,还有意无意露出了盛放灵砂的香囊。
至于里面有没有灵砂?
只有他自己知道。
兰玲心中一喜,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就这样,在何志平的搀扶下,二人去往了坊市。
然而,当天色渐黑,却只有他一人回归,自那以后连续数月,再也没有见过兰玲的身影。
十天、二十天、一个月……
属于她的两亩灵田依旧荒在那。
在这期间,闻香阁的雨希来过一趟,与陈墨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离去。
但是这一幕,无可避免的被何志平、苗臣二人见着了。
换做以往,这两人必定会在背后乱嚼一通舌头根子,可现在他们纷纷选择的缄口不言。
春耕后的第二个月,也就是兰玲“失踪”后的三十三天,何志平还是找到了陈墨。
如今,方圆百亩,陈墨就是一道绕不开的坎。
其他灵植夫想所有动作,都得看他脸色一二。
“陈…陈道友。”
陈墨站在灵田外,一脸不悦。
每次有人接近,他都必须离开留影阵,一来一回耽误的都是修行的时间。
“何事!”
“兰…兰玲好像失踪了。”
“跟你有关?”陈墨突然反问。
“啊?!”何志平瞬间心惊不已,心脏甚至快跳出了嗓子眼,他努力平复着心情,道,“没…没有…没有关系。”
“那你想干嘛?”
陈墨心中冷哼。
这世上有好人吗?只有一群自私自利的修士罢了!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我看她的灵田荒着,想…想今年种……”
“滚!”
陈墨仅仅只说了一个词,而就在此时,鸡棚里的小亢也飞奔而来。
如今已经到人胸口的灵禽,鸡胸一挺,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何志平咽了咽口水,随后灰溜溜地走了。
两亩灵田怎么可能给他?
早在雨希来过的那一天,陈墨就已经将留影阵的范围扩大了。
如今,何志平等人所见的,不过是一片假象而已!
那里面已是碧绿一片。
再有三个月,种下的灵稻也会随之成熟。
而那时,收获的将会是7000斤的!
……
何志平灰溜溜的走了,还没回屋,苗臣便迎了上来。
“怎么样?肯不肯给?”
见对方摇头,这位好友顿时义愤填膺!
“他!他凭什么霸占那两亩灵田!古尘坊市难道姓陈嘛!不信,我要去找……”
“嘘!”何志平赶忙捂住苗臣的嘴,“别说了、别说了,他现在可是炼气三层!”
“炼气三层怎么了,炼气三层就能不讲理了,走,我们去找牛家铺……”
“我说!算了!”何志平突然大喝一声,言语间显得很是浮躁。
“你?!”苗臣瞪大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说算了就算了,先把咱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种好吧!”
何志平怕了。
刚刚那句反问,让他意识到陈墨可能知道了他把兰玲卖到闻香阁的事。
这件事一旦让坊市知道,他怕是自身难保!
现在去找牛家铺子,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嘛?
更何况,当初不知为何,闻香阁既没问来由、又给了一大笔灵砂,现在让他吐回去,吐什么?!
一旁,苗臣见对方猛打退堂鼓,自己也没了办法。
他才不会去触陈墨的霉头呢。
……
忙月十六,晴。
进入半夏以来,日日艳阳。
室外一片蝉鸣聒噪。
原本应该待在屋中避暑修行的灵植夫们,趁着晨时天凉些,不停地掐诀布雨。
今年的夏,温度格外的高。
原本两三天布一次雨,如今几乎每天都得浇上一遍。
就在旁人都忙着降雨之际,一人一镰刀一只雄鸡,同样也在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