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黑光区,许深让陈寒带队巡查黑光区各处。
这里是他的大本营,必须先保证黑光区处于他的绝对掌控中。
何况……这也是难得的机会,能借此统筹众多游散资源,集中力量和财富。
嗡!
坦克和轻装甲车在街道上驰骋、嗡鸣。
一些雾民顺着锁链摸索行走在街边,听到了异响,却不知晓原因。
而其他行人都早早避让到路边,也站到了雾民常走的道路中。
战争让他们之间的阶级距离在这一刻变得薄弱,甚至难以区分。
而在富豪区,已经有豪富率先收拢资源,留存现金和值钱的硬通货,稀有金属等,随时准备辗转各区。
在这段时间,办理前往内城的通行证人数激增,不少豪富都听闻到风声跟动静,已经准备随时离开这动乱之地。
许深自然不会让这些小绵羊逃掉。
在墟秘局内,许深翻出一篇日记,这是先前苏霜寄给他的包裹里的东西。
日记上记录了不少豪富的隐秘。
如今许深已经不需要依靠这些隐秘来威胁这些富豪了,但日记上的某些隐秘情报依然有用。
许深让陈寒跟其他校尉分头行动,前去跟这些豪富“洽谈”。
此外,安排魏言联络巡查厅跟城防局那边,将黑光区封锁。
各处重要路段都被封孔,派兵把守,防止一些豪富擅自离开。
除非有人能雇佣到二态,带他们从墟界穿梭遁走,以驻防军的兵力来说,还无法将整个黑光区锁死,也只能任其离开。
但能雇佣到二态的豪富极少,甚至整个黑光区都没几个。
“让税金局那边调来资料,这群吸血鬼最清楚哪些是真正的豪富,哪些是打肿的胖子。”
许深斜靠在椅背上,双脚自然地翘在局长的办公桌上,对身边名义上的局长魏言吩咐道。
魏言眼眸一闪,暗道许深思虑深沉,让税金局那边协助的话,即便是某些隐形富豪都会暴露,毕竟税金这块,关系再大也得意思意思。
甚至,某些人的关系,就是靠丰厚的税金换取来。
提交足够的税金,才有足够的底气拍桌子说话。
这税金局的各区分局,也有自己的业绩跟要求,这也使得一些豪富能利用这点游走于各区间,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若是他们不肯呢?”
魏言跟那帮家伙打过交道,税金局可谓是蚁后的钱袋子,态度自然不言而喻,用鼻孔看人都算客气了。
“不肯?”
许深澹然道:“炮管抵在他们脑门上,再问问看,包藏异端可是死罪!”
魏言目光凛然,点点头,当即便转身将命令发出。
没多久,手下的人传回消息,税金局并没有配合,毕竟这是税金局的绝密资料,不得轻易外泄,关乎到太多人的利益。
魏言只能如实将这情况禀报给许深。
许深也没客气,联络陈寒,让他亲自去一趟。
陈寒明白许深的想法,应诺一声,便招呼来手下军士,调来两辆坦克。
税金局前,轰隆隆声响起。
两辆坦克的履带碾压而来,等来到税金局前,依然没有停下,顺着台阶碾上,这让门口的一些值班初态都看得惊慌,连连后退。
他们是被雇佣过来的保镖门卫,对付一些毛贼还行,但眼前可是军方。
跟军方较劲,那可是死罪。
随着坦克的炮管转动,人群慌乱避让。
陈寒挥挥手。
后面轻甲武装战车内蹿出众多军士,手持速射枪,冲入到税金局内,将骚乱的场面顿时控制住。
“你,你们做什么?”
税金局的局长跟自己的秘书,还有几个高层领导都被军士从办公室里拖拽了出来,丢到坦克前的炮管下。
陈寒一脚踩在坦克盖上,随手叼起一根烟,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大肚肥胖的中年人,笑眯眯地道:“听说你们这里包藏异端,是你么?”
税金局长震惊地道:“怎么可能,你们别冤枉人。”
“那让你们提供下本区的年度税收名单,怎么不肯?”陈寒扬眉。
税金局长顿时恍然,明白眼前的军方是听从墟秘局那边的号令,他又惊又怒,道:“这是绝密资料,除非有殿下的授权,否则谁都无权观看……”
“看来需要换个局长了。”陈寒掏了掏耳朵,笑了笑,随后手指一弹。
嗖!
硬币飞射而出,精准地击穿这税金局长的膝盖。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陈寒望着抱着膝盖原地哀嚎打滚的中年人,不禁无奈:“这才哪到哪,跟我们平时战斗受的伤相比不值一提,就你们这些废物,也配坐在这里享乐?”
中年人满头大汗,神色痛苦:“你们这是背叛殿下……”
“看来异端就是你了。”
陈寒表情冷澹,第二枚硬币射出,惨叫声顿时停歇。
“你们,谁想当新的局长?”陈寒看向其他几个高层领导。
几人都吓得脸色惨白,全都跪下求饶。
陈寒挑选一人,对方很快便感激涕零地爬上来,吩咐人将资料整理准备好。
陈寒略觉无趣,这种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付这些只会在酒桌上大杀四方的酒囊饭袋,他亲自出马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没多久。
这份税收资料递到许深手里。
许深没多看,只是让魏言交给情报部,随后让情报部将这些资料中的豪富地点调出,让军方配合前去逐个商谈。
整个黑光区都掀起大动荡。
豪富区的不少顶尖别墅外,都被军方的战车包围。
许多的豪富仍保持着自己的上位者身份,试图理直气壮地争论,不愿服从,但在一些军士粗暴且嚣张的态度下,很快便挨揍,连妻女都没能幸免,当面失身。
暴乱、奸杀、死亡、哀嚎。
曾经人人向往的豪富区,如今却化作人间炼狱。
有些豪富识趣,主动选择投诚配合,被转移到黑光教总部外面的希林广场上。
在这里的兰德商会中坐满了人,楼下有军队重兵看守,还有三位二态监视。
而有些豪富脾气较大,与军士发生冲突,或是其妻女傲慢骄纵,得罪军士,便是惨剧发生。
整个黑光区的阶级都被重新洗牌,一切秩序都化为泡影,在军队的强力镇压之下,旧的秩序被重写,新的秩序和新的领袖,正在诞生。
除富人区外,那些中产阶级活动的高档区,都是紧闭门窗,在家中担惊受怕,通讯被打爆,从自己的好友、老师、同事、老板等各方面去了解外面的情况和混乱的局势。
而在墟秘局内,许深掌控全局,他知道一切都在发生巨变,在这巨变下会有牺牲、悲惨,就像高楼崩塌成废墟,总会压死一些隐藏在其中生活的小生命。
而曾经,许深也是其中的小生命。
如今,他正在试图爬出属于自己的废墟。
在希林广场旁边,除了兰德商会跟黑光教总部外,剩下就是城邦守护所。
只是,此刻城邦守护所中,楼海音跟林晓等亲卫坐在里面。
几位守护队长跟神官,眼神复杂地站在旁边,旁边有律官小心翼翼给楼海音递来咖啡,里面有乳白色勾勒的四叶草,是楼海音挑选的口味。
她端起轻品了一口,笑吟吟道:“味道不错,跟我在雪宫里的味道都差不多。”
是咖啡的味道,还是别的味道?
负责这座城邦守护所的审判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听到楼海音的话,轻叹了口气,道:“这味道可能很难再保持下去了。”
“为什么?”楼海音问。
“因为万事万物总会发生变化,越是柔软的东西,变化越快。”审判长老者的话耐人寻味。
楼海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那不叫变化,叫融入。”
审判长老者笑了笑,又叹了口气:“到了我这个年龄,只希望安宁,人老了,最害怕的就是变化,那意味着死亡。”
“但不变,也有可能更接近死亡。”楼海音语重心长地道。
审判长老者看了眼这个年轻姑娘,忽然笑了起来:“说的对,咖啡的味道如何?”
“很好。”
“这些天时间宽裕,你可以经常过来喝喝。”审判长老者邀请道。
楼海音浅笑着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黑光区不断发生巨变,家家户户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家里被军方查出所谓的异端。
大家都躲藏在家里,但依然不时听到邻居、对门大楼传来的惨叫声。
显然,那些地方都被查出了“异端”。
从起初的混乱,到如今在渐变的规则秩序下,人们逐渐默许了这种懦弱的沉默。
而这些日子,城邦守护所都很安静,众多神官跟守护队长,以及审判长都陪着楼海音等亲卫喝咖啡,畅聊各种奇趣,包括一些奇桉,还有天文风景等等。
墟秘局内,许深每天都在注射净墟剂。
从6管的剂量,提升到7管。
这样的话,等一个半月左右,他就能达到二态极限。
许深跟陈寒探讨过极墟态的事,这是墟力达到饱和,自然而然就能掌握的装填,并非像初态后面的临界态,需要特定的冲击才能激发出来。
掌握极墟态并不意味着就能成为君王。
君王跟二态,相差如天堑,即便是陈寒都不敢尝试。
在探讨中,得知许深还不是二态极限的事,陈寒的内心也再次受到一次创伤。
而且这次的探讨也就意味着,许深真的只是二态,并非隐藏的君王。
否则,许深没必要跟他演。
聊完后的陈寒想了几个夜晚,都没想明白区区二态怎么能掌控A级墟。
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击败自己?
“报告。”
这几日许深基本住在墟秘局中,魏言担任起他的助手。
“说。”
魏言立刻将刚得知的情报说出,原来是查到有富豪委托别区二态,逃离了本区,正在办理前往内城的通行证。
这豪富的名字丢到兰德商会中,顿时有其他豪富将他的消息资料供出,是黑光区豪富圈极为知名的顶尖豪富,资产足以排到豪富前三。
至于隐形的财富有多少,就无从得知了。
如此肥羊在第一时间跑掉了,许深问道:“已经去内城了么?”
“还没,刚追查到,听说正在办理手续的过程中,最近办理手续的人太多了,还没排到。”魏言说道。
许深饶有兴趣:“办理内城手续的地方是在母皇区吧,那里没有亲卫番队负责,估计是由蚁后的亲信心腹掌控,现在还能自由出入么?”
“能,那边看上去似乎没发生什么变化。”魏言说道。
许深微微点头,旋即用通讯叫来楼海音。
正在旁边城邦守护所喝咖啡的楼海音顿时被传唤过来,她疑惑地看着许深。
“带点人,去一趟母皇区办理通行证的城卫局,用咱们的名义跟他们要一份名单,另外带个人回来。”许深对楼海音吩咐,将事情原委告知。
楼海音恍然,当即便领命答应。
为避免出乱子,楼海音选择带陈寒一同前往。
母皇区不比其他区,那里卧虎藏龙,万一遇到棘手的二态,她还未必是对手。
黑光区的镇压已经进入尾声,不需要太多人手,剩下就是给这些豪富立新的规矩了。
至于那些不守规矩的,都已经被剥光。
一来一回,短短半日,楼海音便连夜折返回来。
一同带回的还有先前逃走的肥羊,对方被陈寒押解回来。
“城卫局那边好像知道咱们区的情况,没有为难我们。”楼海音将事情的过程交代了一遍,总体来说非常顺利。
此外,一份黑光区的申请通关资料文件递交到许深面前。
许深随意翻看起来。
上面记载黑光区三年来的通行证申请名单。
其中有些申请被打回,没有通过。
有些申请人虽然得到通行证,但其产业还在黑光区,此刻在动乱中,被封锁在黑光区,正在静悄悄地转移资产,准备撤离。
虽然黑光区的边境被封锁,但金钱是敲门砖。
“嗯?”
忽然,许深在这名单里看到一个熟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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