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国府
晨曦微露,投落在积雪微覆的屋瓦之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天穹北风呼啸,会芳园中南角那株梅花树,似是被沉重的积雪“啪”的一声折断了树枝,梅花扑簌扑簌落下。
梦里花落知多少。
厢房之中,贾珩转眸看向一旁恬然睡去的尤三姐,少女眉梢眼角似还萦绕着未褪的绮韵,玉颜似桃花娇媚,愈发见着艳冶之态。
尤三姐的确当得上一句尤物,肌肤相亲之时的温软柔腻,非言语可以形容,大抵是九曲回廊。
“嘤咛”一声,尤三姐弯弯而细的睫毛颤抖了下,睁开明眸,看向那少年,芳心的欢喜却已经流溢出来。
贾珩轻轻捏了捏少女一侧的粉腻脸颊,轻声说道:“三姐儿,天亮了,我先起了,等会儿还要去衙门。”
尤三姐柔美玉容欣喜之色难掩,连忙说道:“那我服侍大爷更衣。”
只是,一只胳膊刚刚撑起,却是秀丽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下,旋即,又软倒在床上,惊鸿一瞥间,可见粉红色的肚兜下是雪腻的肌肤以及丰盈轮廓。
贾珩轻声说道:“你先歇着吧。”
尤三姐声音就略有几许娇俏、柔腻,眉眼间满是那少年的轮廓和身影,柔声说道:“我没事儿。”
说着,窸窸窣窣地穿起衣服。
贾珩掀开被子,起得身来,穿将起来蟒服,尤三姐随之起身,被子掀开之间,可见红梅绽放,嫣红刺目。
贾珩穿过衣裳,道:“今个儿雪倒是挺大,也不知神京城民居压塌了没有,今个儿还要去京营。”
尤三姐目光见着依恋,柔声说道:“大爷,我服侍你更衣吧。”
贾珩也没有拒绝,任由着尤三姐给自己找着衣裳。
这个时候不让尤三姐忙着,尤三姐反而绝对失落。
贾珩随口问道:“你昨个儿说园子收拾好了?”
尤三姐柔声说道:“这两天奶奶还有凤嫂子都在操持着这事儿。”
忙了一会儿,贾珩穿上衣裳,转而看向拿着剪子铰着被单的尤三姐,轻声道:“三姐儿,等会儿一起用些早饭。”
尤三姐“哎”地一声,将剪下的被单郑重叠好,脸颊红晕泛起,心头已是甜蜜欢喜到了极致,旋即开始对镜梳妆。
贾珩见着少女就要将发髻挽起,走的近前,说道:“头发别绾起来了。”
“啊?”尤三姐转眸看向那少年,一颗芳心就是提将起来,艳冶脸蛋儿上见着疑惑,分明有些不明所以。
“绾起来倒显得老气,也不大好看。”贾珩行至近前,搭在三姐的肩头,轻声说道:“等过门以后,你想梳起来时,再梳不迟,在自己家里,随意一些。”
三姐其实还好,宝钗那将头梳起,现出光洁额头,少女感就褪去了许多。
尤三姐闻言,妍丽脸颊羞红如霞,柔声道:“我还以为……”
贾珩笑了笑,说道:“以为什么?以为我不要你了?”
尤三姐贝齿抿了抿粉唇,美眸晶莹,道:“没有。”
如果他不要她,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贾珩低声道:“好了,等会儿咱们还要吃饭。”
不大一会儿,丫鬟端上早饭,在外厅唤着,晴雯准备了热水让贾珩洗漱,只是一张樱桃小嘴撅的老高,道:“公子。”
贾珩洗罢了脸,从晴雯手里接过擦脸的毛巾,看向眼圈微微泛红的少女,问道:“你吃饭了没?”
晴雯怏怏道:“吃过了。”
这边儿,尤三姐也收拾停当,看向晴雯,轻笑道:“晴雯也过来了。”
晴雯睨了一眼姿容艳丽的尤三姐,轻哼一声,没有搭理着尤三姐。
贾珩转眸看向尤三姐,对尤三姐轻声说道:“她就那个脾气。”
毕竟还是个孩子,瞧着一个个跑到自己前头儿去,估计昨天晚上没少掉眼泪。
尤三姐笑了笑,并不说话。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晴雯,却见晴雯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公子,我先回去了。”
说着,端着铜盆抬脚出了厢房。
贾珩目送着少女离去,晴雯的娇小背影多少有些落寞。
“大爷是觉得她年岁有些小吧。”尤三姐雪肤玉颜之上的粲然笑意也渐渐敛去,柔声说道。
贾珩道:“和她说过几次,她其实也知道,就那个性子,回头我安慰安慰她就是了。”
尤三姐转眸看向那少年,莹润流波的美眸就有几许痴痴之态,感慨说道:“大爷真疼着她。”
哪怕晴雯只是一个丫鬟……
爷们儿哪有考虑这个的?多是为了自己痛快,但眼前之人却能克制着自己的情欲,昨晚也对她是极尽怜惜,没有将她当作玩物。
她这辈子……没有托付错人。
贾珩拉过尤三姐的手,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待贾珩与尤三姐一起吃罢饭。
贾珩来到前厅,吩咐了一仆人去长公主府上知会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打算先行前往锦衣府,然后再去京营看看。
这时下人来报:“五城兵马司的中城副指挥董迁以及范仪二人登门拜访。”
贾珩面色诧异了下,说道:“让他们进来。”
不大一会儿,董迁以及范仪从外间进来,二人一个穿着六品的武官袍服,另一个则是文士打扮。
“侯爷。”见到那身形挺拔不群的少年,董迁和范仪开口说道。
贾珩看向董迁的目光温和几分,说道:“自家兄弟,不必如此见外,先到书房叙话。”
说话间,寒暄着进入外厢的书房。
贾珩提起茶壶,给两人斟了一杯茶,放到小几上,倒是让两人弄得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问道:“最近五城兵马司怎么样?”
范仪看了一下左右,目光灼热地看向那少年,说道:“侯爷去江南的这段时间,魏王已渐收五城兵马司人心,四城正副指挥有不少,都与魏王笃厚。”
有些东西根本不用刻意去追求,单单就靠着魏王的天潢贵胃身份,只要稍稍待下和气一下,哪怕只是表面上,就会有人主动靠拢。
贾珩沉吟道:“先前我说过,不必在意,况魏王殿下到任以来,兢兢业业,从无懈怠,一些将校心头景仰,也是有的。”
范仪点了点头,轻声道:“但一些指挥对侯爷同样心头景仰。”
贾珩闻言,放下茶盅,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范仪。
范仪却毫不畏惧地迎上而去,目光却藏着几分莫名意味。
眼前的少年,从当初的一介布衣走到武侯,这种人在青史之上如果想要善终,就要走上一条权臣之路。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我最近打算辞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向圣上举荐魏王殿下接管五城兵马司。”
范仪闻言,面上却无丝毫异色,说道:“侯爷,此为明哲保身之举。”
贾珩笑了笑,说道:“范先生似乎早有所料?”
董迁心头压抑,俊朗刚毅的面容上现出惊讶,说道:“范先生先前就说侯爷将辞去五城兵马使之位,我本来还有些不信。”
贾珩点了点头,凝眸看向范仪。
范仪轻声说道:“如今侯爷内领锦衣,外掌京营,又经江南数次大战,可谓威望渐涨,如今全力应对虏事,不宜揽权过重,否则,容易受人诟病。”
有些时候,太过揽权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尤其是贾珩如今因军功封爵一等侯,可以说在武勋之中已经独自树立起一面旗帜。
贾珩沉吟说道:“我也是这般考虑,所以近日就会上疏请辞,不过,我在考虑范先生的去处,范先生是打算在五城兵马司继续担任主簿,还是随我一同前往京营?”
范仪默然片刻,说道:“魏王接管五城兵马司以后,肯定大肆提拔亲信,我再留下司衙,反而碍眼。”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范先生说的对,京营如今还缺着记室参军一职,范先生随我去京营任职吧。”
魏王既然要收揽五城兵马司之权,他的心腹再留在那里,的确有些不合适。
不过,原本一些好友以及部将终究有着一份香火情。
范仪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董迁问道:“侯爷,我是否还留在五城兵马司?”
贾珩看向董迁,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表兄,魏王知道你我之间关系,你不妨随我到军中吧,最近,史侯的儿子会调入五城兵马司,接任中城副指挥。”
随着当初谢再义以及蔡权等人在河南、江南连番立着大功,接连受着提拔,董迁心头未尝没有跃跃欲试。
事实上,董迁还好,其妻郑氏私下里与董迁说了几次。
“正好魏王相邀我到府中做客,此事商定就在这两天。”贾珩看向两人,叮嘱说道。
而这是他算是他与魏王的唯一一个交换条件。
五城兵马司有着史家的一个人,那么贾家在京城办事总要便宜一些。
只能说计划跟不上变化,随着他封为一等武侯,又与文官集团的矛盾愈发突出,五城兵马司的职位肯定是留不住了。
董迁与范仪点头称是。
贾珩正在与董、范二人叙话,外间的仆人说道:“都督,外间一位陈姓千户来寻都督。”
贾珩先是愣怔了下,旋即明白,咸宁过来了。
咸宁其实也是想多和他待在一起,正在热恋之中的少女肯定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而且咸宁之前也经常出去打猎,手上也有一些功夫。
“兄长,范先生,你们先回去,这两天就有消息传来。”贾珩道。
董迁与范仪连忙拱手告辞。
不多一会儿,贾珩在前厅见到了一身锦衣飞鱼服的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道:“过来了。”
“先生怎么起来这般早。”咸宁公主轻声问道。
贾珩道:“冬天夜长昼短,不好睡懒觉。”
李婵月秀眉之下的明眸,关切说道:“小贾先生,吃饭了没有?”
贾珩笑道:“吃过了,婵月你冷不冷?”
近前,握住少女光滑柔腻的纤纤玉手,婵月的小手自然没有宝钗那般绵软,倒是有些娇小,十指纤纤,肌肤细嫩。
李婵月玉颊羞红,垂下螓首,柔声说道:“小贾先生。”
小贾先生,感觉回来以后,对她越来越好了,是因为…娘亲不在吗?
贾珩握住少女的素手,看向那清丽的眉眼,道:“婵月妹妹,今个儿手倒是不凉了。”
咸宁公主清眸盈盈如水,轻笑着打趣说道:“先生也不问我冷不冷。”
“不用问,你肯定不冷。”贾珩轻笑说着,但也顺势拉过少女的素手,道:“等会儿先随我去锦衣府。”
咸宁公主抿了抿粉唇,轻声道:“魏王兄想晚上请你吃个饭。”
这才是贾珩返回神京的第三天,头一天庆功,第二天朝会,魏王一直想约着贾珩联络感情。
贾珩问道:“有没有说在哪儿?”
“王兄他想在王府,但我觉得不如在婵月家里,倒也自在一些。”咸宁公主柔声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应承道:“那就在婵月家里。”
咸宁的考虑是对的,如果他堂而皇之去魏王府上,那给外面的观感就不太好。
其实,先前辞掉提点五城兵马司之职也有这个缘故。
咸宁公主道:“先生,那咱们走吧。”
她和婵月天天在家,都快闲出毛病来了,不如和先生待在一起,怎么也不会待不腻,哪怕是看着他做事,也觉得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锦衣府
门口有一群力士、校尉拿着铁锹正在铲着积雪,见着贾珩以及身后的锦衣府卫,连忙停了手中活计,说道:“卑职见过都督。”
贾珩点了点头,在一众府卫的簇拥下进入官厅之中,落座在条桉后,说道:“让五所的千户都唤过来,本侯要问话。”
“是。”李述拱手应命而去。
厅堂之中炉火熊熊燃烧,驱散着室内的寒冷,贾珩拿了桉角上的公文开始翻阅。
都是近期一些府中的情报汇总,显然知晓他前天回来,经历司递送而来的文牍。
咸宁公主和李婵月在一旁站着,看向那聚精会神的少年,心头都有几分欣然。
贾珩放下手中的簿册,看向咸宁公主,温声道:“咸宁,你们去屏风后坐着喝茶,我见过几位千户。”
“嗯。”咸宁公主应了一声,然后随着李婵月来到后堂。
不大一会儿,锦衣府十三太保的锦衣千户黑压压在锦衣指挥同知纪英田的带领下进入厅堂,排列成几队,飞鱼服,配着绣春刀,面色恭谨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拱手道:“卑职等见过都督。”
随着贾珩封为一等武侯,尤其是昨日的一场太庙献俘,在锦衣府之中也引起了一番震动。
如今的贾珩,以超品武侯、军机大臣掌管锦衣府,权势已隐隐有着几许超然的意味,类似于大BOSS下来视察。
其实,这个时候,贾珩就要举荐两个锦衣同知作为日常事务的管理者,曲朗如今是锦衣指挥同知,目前还在山东公干,并未返回。
而剩下的纪英田,自知不是贾珩一手提拔的心腹,行事低调,唯恐被下了差事。
但贾珩对锦衣府的理解并不止于此,情报工作是一切军事工作的基础性工作。
贾珩沉吟说道:“最近临近过年,京中贵人来往走动增多,尤其是宗藩、武侯,白莲逆党以及前赵王余孽可能会趁机滋生是非,最近锦衣府要多派探事,侦测敌骑。”
“是。”众锦衣千户开口应道。
贾珩道:“此外,军器监要多派人手,以防女真派出奸细刺探。”
女真会不会派密探来神京刺探敌情?
这都不用想,一定会!但凡有点儿脑子,都会一明使,一暗探。
也就是说,昨天的多铎被斩和太庙献俘,此刻正在向着女真高层传递消息,而这些女真奸细未必不会刺探军器监,试图摸清大汉火铳的秘密。
众千户纷纷应命称是。
贾珩道:“负责北平和辽东、山西事务的千户留下,其他的千户所,将最近京中的情报都梳理汇总过来。”
锦衣将校纷纷称是,而后就留下一个姓张的千户,以及姓卢的千户。
贾珩也不多言,引着二人前往书房。
贾珩落座下来,问道:“辽东、北平方面可有消息递送过来?”
那卢姓千户面色恭谨,忙道:“回禀大人,仇镇抚前日来报,最近在北平城中抓捕了不少女真的细作,正要向京里奏报。”
贾珩沉吟道:“细作?”
卢姓千户道:“好像是女真汉军旗的人,抓了有七八个,现在还在审讯。”
贾珩默然片刻,问道:“蓝千户呢?辽东那边儿的探事有没有传来消息?”
这时,另外的张千户开口说道:“都督,蓝千户递送的密信,说辽东的女真正在筹备年后改国号。”
贾珩目光微凝,问道:“有没有说改什么国号?”
张千户想了想,说道:“说是要国号改为清。”
心道,这些东虏就是蛮夷,这国号还能随便乱改的?
贾珩目光幽沉几分,道:“清者,水也,我大汉为赤火之德,女真这是蓄谋已久。”
“我大清”终于要来,只是比着平行时空的大明要晚了十几年,而且一些人物却已似是而非。
贾珩闻道:“可还有其他情报?”
张千户回道:“女真自从大败以后,正在疯狂搜集大败的具体细节,听说已得了消息,知是两军海战之时的火铳,沉阳城内的匠师正在研制。”
其实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不过女真并不知红夷大炮的具体威力,而且想要购买需要横渡海洋,现在的女真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要谨防女真进入神京刺探消息,时刻调查着女真的动向。”
张千户拱手称是。
贾珩道:“你们两个也忙去罢。”
潇潇留在金陵,这时候使唤人都不大习惯,不过他已经吩咐李述给潇潇飞鸽传书,既然天子派了一位锦衣老人接手赵王余孽一桉,潇潇再留在江南就有些不大合适。
待两人走后,外间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咸宁公主清眸熠熠闪烁,说道:“先生。”
贾珩凝眸看向咸宁公主和李婵月,说道:“咸宁,等会儿咱们去京营,这么冷的天,去慰问一下军校。”
他的请功奏疏已经递送至军机处,也就这两天,关于谢再义、蔡权等将校以及江南江北两大营水师将校的封赏就会下来。
随着时间过去,他对京营的全部掌控仍然局限在果勇营,这个是陈汉的制度设计,从京营不设节度正使再到十二团营的统调两权分离。
不是说他整军一番,就能换上自己人的,陈汉有一套完整的体制去防范赵大之事。
开国之初,五军都督府连同十二团营都督是由四王八公十二侯充任,只是随着开国百年,这种制度才渐渐难以为继。
因为十二武侯的子弟可能不是那般出众,经过减袭承爵,也不再是武侯,这都不说太宗朝崛起了一些新的功臣,再加上后续或罪或削。
但哪怕是如此,十二都督现在也有不少是武勋子弟,如汝南侯卫麒就是效勇营都督,如只在战事和平常作训中,肯定是听他之命。
总之,没有新的战事提拔一些军将,京营一下子根本不能掌控在手中,而这个需要很久的时间。
京营
当贾珩与咸宁公主、李婵月来到京营之时,一众军校早已得了消息,此刻行军主簿宋源以及谢再义、蔡权、戚建辉、庞师立、谢鲸、邵超等大批将校在中军营房门外迎接着。
此外还有一些贾族族人军中文吏打扮,如贾琛,贾珖等人,初为营佥书,现在已升为营中司法参军和司仓参军。
武将如贾琼、贾璘,贾菖、贾芳、贾芸,贾菱,贾芹等将,最差的也是试百户,如贾芳和贾菖二人先前在河南一战,已累功升迁千户。
这次江南水战,显然还要再行晋升。
嗯,就一副曹真、曹休、曹洪、曹仁、曹纯等曹家小将的既视感。
贾珩看向一众贾家小将,心头也有几分“族中子弟渐盛矣”的感慨。
在这个宗族大于天的古代,这个将来就是他未来安身立命的本钱,再等五六年,那时候就了不得。
“末将见过节帅。”众将此刻看向那蟒服少年,心头也激动不已,拱手说道。
贾珩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锦衣亲卫李述,看向一众将校,说道:“都起来吧,这么冷的天,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
说话间,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进入中军营房。
中军营房是五间厅堂,内里布置有桌椅,四方炭火盆熊熊燃烧,一众将校分官阶而入。
贾珩落座在帅桉之后,沉声道:“京营诸营整顿事宜进展如何?可收得全功?”
当初对京营的整顿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先从果勇营作为模范,然后整饬了十二团营,然后逐渐补额、作训,这个过程是漫长的,而经过一年时间,贾珩中间南征北战,后续的兵营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这时,宋源近前,从袖中取出一份簿册,拱手道:“节帅,这是京营十二团营最近募训各营的兵额名目,如今已陆续补齐。”
这位曾经在国子监教书的宋举人,已是如高适、岑参一般的掌书记,虽然职位品级不高,只是区区从六品浊流的左贰官,但却管理着京营的日常文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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