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书房之中
暮色从苍穹的乌云泻落,贾珩点起了蜡烛,对着甄晴说道:“明天一早儿,你二叔和四叔可以去,让他们连夜写好奏疏,呈递给京中。”
甄晴轻轻应了一声,媚意流转的美眸中见着感激之色,那张团团玫红气晕密布的脸蛋儿喜色流溢,道:“我回去就给他们说。”
这边儿,贾珩看向甄雪,丽人一身青领素白衣袖的长裙,轻笑说道:“王妃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甄雪螓首抬起,黛眉之下,眼圈泛红,美眸泫然欲泣,温婉宁静的玉容上分明还残留着几分委屈,似是不想被贾珩看出来,将脸蛋儿转过一旁。
他就是故意的,平时和姐姐哪有那般长的时间。
不就是因为她提及了王爷,偏偏这般对她,她也不想回去,可又有什么办法。
见着甄雪美眸之中闪烁着的星星点点的泪光,贾珩走近过来,顺势拉起丽人的手,低声道:“我的意思是,等这边儿战事结束了,咱们一同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也说不定,还有我也舍不得你走。”
甄雪转过螓首,脸颊微红,也不答话。
贾珩拥住甄雪,低声道:“在金陵多待一段时间。”
而是完全可以说多陪着母亲,在金陵多待一些时日。
甄雪轻哼一声,柔声说道:“我又没说不待呀,家里先前催的急了一些,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
贾珩轻轻拥住甄雪的削肩,低声说道:“到了京里,你说你这柔弱的性子,如果到了京里,该怎么办呢?”
甄雪娇躯微颤,轻声抽泣道:“子玉。”
贾珩轻声道:“想我了,就领着歆歆到宁国府看看。”
“嗯。”甄雪连忙应着,紧紧拥住贾珩的腰肢,却在这时,那少年凑近而来。
看向脸颊嫣红如血,贾珩轻声说道:“以后的日子长着,你在府中的事儿,还是要自己做主才是。”
如果到了神京城,他其实也不会冒着风险再寻甄雪,终究还是需要甄雪来自己解决。
甄晴这时已收拾停当,轻笑道:“妹妹,你呀,明明舍不得,非要等着他来说。”
嗯,这个混蛋说着喜欢妹妹多一点儿,但其实……
念及此处,丽人心头难免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窃喜。
贾珩松开甄雪的手,道:“今天就算了,等那边儿战事结束,有了空暇,再做计较,你姐姐太贪吃了,把你那份儿也吃了。”
甄晴脸颊滚烫如火,凤眸羞恼,不由轻啐一口,嗔怒道:“你个混蛋,胡吣什么呢。”
甄雪玉容同样羞红成霞,也不好说其他,只是心头原本的委屈彻底消散。
贾珩轻声说道:“雪儿,歆歆留在这住着,等过几天你再过来接她。”
他明天还要前往通州卫港,以便出兵海门。
回来这一趟,与其说是流连于温柔之乡,不如说是防微杜渐,将后院一些可能的隐患消除掉。
甄晴柔声道:“子玉,那我也不多留了,回去和二叔和四叔说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你收拾收拾,去罢。”
说着,先一步出了书房,忽而一愣,却是见到正在廊檐下的甄溪,问道:“溪儿妹妹,怎么还没走?”
“啊。”甄溪正坐在外厅的绣墩上,闻言,好似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道:“珩大哥,你好了。”
贾珩:“……”
走到近前,轻轻揉了揉少女的刘海儿,道:“门边儿挺冷的,别着凉了。”
说着,拿起少女的手,低声道:“果然有些凉。”
甄溪脸颊通红,微微低下头,羞不自抑道:“我没事儿。”
方才虽然未得见,但隐隐听着那声音好似不像是二姐,倒像是……大姐?
贾珩轻声说道:“嗯,随我回去罢。”
两人牵着手沿着回廊走着,此刻廊檐上开始有着嬷嬷给灯笼点着灯火,见贾珩过来,纷纷行礼。
贾珩低声说道:“明天你二伯还有你爹会去军中听差,方才主要是说了这么一桩事儿。”
甄溪轻声应着,明眸微动,道:“我知道的。”
贾珩忽而顿住步伐,看向畏惧生怯的少女,正色道:“刚才你瞧见的不能和你三姐姐说,听见了没有。”
甄家的脑子应该有一多半都长在老三身上,不得不防,鬼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甄晴?再反过来威胁他。
甄溪连忙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纤声说道:“我不说的。”
贾珩道:“那就好。”
说话间,将甄溪送回自己所居的厢房,说道:“溪儿妹妹,你先在这儿看会书,等我沐浴过后,一同去吃晚饭。”
甄溪乖巧地应了一声,在椅子上坐将下来,看向周围的布置,在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开始翻阅起来。
贾珩唤上晴雯,进入厢房沐浴一番,而后带着甄溪,说陪着府中的一众莺莺燕燕在后堂花厅用罢晚饭,回返书房,查看海门诸县的舆图。
就在这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自屏风后传来,窈窕、削立的身影投映在屏风上。
陈潇行至近前,清声说道:“刚刚李述过来禀告,红夷大炮以及相关火铳都装船上去了,红夷来负责讲授、操控火炮操作的士卒也跟着上了船。”
贾珩预料到火炮列装之后,仓促之下战力无法形成,就从濠镜带来了一群红夷负责交手汉军操控新式火炮。
贾珩低声道:“装好就好,这一战全靠这些红夷大炮的了。”
陈潇拧了拧秀眉,提醒道:“现在多铎还没有防备,关键是出其不意,登来水师现在还没到,如果到的话,前后堵截,胜算更大。”
贾珩道:“等到了以后,多铎可能就跑了,现在如果击败多铎,纵有残余寇虏逃遁,无论是向南向北,都会被官军截杀,反而好一些。”
这其实才合用兵之要。
说着,指着舆图,低声道:“潇潇,帮我标标距离,我算一算,怎么堵住他们的遁逃方向。”
“怎么不去寻你那位薛妹妹了。”陈潇嘴角噙起一抹冷诮之色,低声道。
回来的时间,辗转于元春、黛玉、甄家妖妃之间,中间竟还轻薄着她。
贾珩笑了笑说道:“明天还要打仗,等打完仗回来也不迟。”
今天没少折腾,不仅是精力还是神思都颇为疲惫,也不好再去寻宝钗。
陈潇顿了顿下,讥诮道:“就不怕又一个暗然神伤,哭哭啼啼?”
少女显然旁观了贾珩“哄骗”黛玉的全过程,反正就是觉得肉麻。
“宝琴现在和宝钗住在一个屋里,两堂姐妹今日重逢,说不得同床共枕,抵足而眠,我不好过去。”贾珩面色澹然,皱眉说道:“总不能睡中间。”
反正在潇潇跟前儿,他早就没脸了,破罐子破摔得了。
陈潇:“……”
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又是堂姐妹,又是睡中间的……
懒得细想,来到近前,拿起一份舆图,帮着贾珩标注着其上的文字。
贾珩也不理陈潇,拿起手中的炮铳图纸翻看着,他目的还是改良红夷大炮以及燧发枪,未来终究是火器的天下。
两个人各忙各的,互相也不打扰。
另外一边儿,宝钗所在的厢房中,因为秋雨在外面飘落着,天空就有些昏暗,而灯火还亮着,宝钗的确正在与宝琴躺在一张床上,两姐妹都穿着里衣,小声说着话。
宝琴自小就时常与宝钗亲近,堂姐妹时常睡着在一张床上。
宝钗此刻丰润的脸蛋儿上见着好奇,说道:“宝琴妹妹,你怎么碰到珩大哥的?”
宝琴简单叙说了一番经过,道:“珩大哥还会说夷人的话呢,那边儿好多大官儿都听他的。”
最后语气不无遗憾说道:“珩大哥领着粤海水师和濠镜的红夷打了一仗,可惜我没看到呢。”
宝钗目光中见着宠溺,轻笑说道:“宝琴妹妹,你怎么和云妹妹一样,什么热闹都喜欢瞧着。”
宝琴粉都都的小脸现出笑意,娇憨说道:“我在真真国时,就见过打仗,不过不是海战,就想看看海战,但没见着。”
宝钗捏了捏宝琴粉腻的脸蛋儿,笑道:“咱们中原的礼数,你也知道的,女孩子除非女将军,哪里能随便上战场的呢,以后要嫁不出去的。”
说到最后,不由想起那位咸宁公主。
皇室帝女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非要寻着他做什么。
但心头却一阵气沮,这大汉朝也没有人能比过他去了。
“姐姐又捏我的脸,我也捏捏姐姐。”宝琴拨开宝钗的手,轻笑说着,说着作势去捉着宝钗的雪子,两个人小时候就闹着。
不过随着年岁渐长,宝琴愈发敬着自家这位品貌庄丽、端娴淑静的姐姐,平日倒不敢造次。
但正如红楼梦原着所言,薛父烧《西厢记》、《元人百种》等书籍,但几个姑娘都是看过的,都不是什么懵懂无知。
宝钗明显更为眼疾手快,一边儿护着自己,一边捉到了宝琴的雪子,轻声道:“宝琴妹妹现在也长大了。”
暗道,怪不得珩大哥喜欢揉着她的……
嗯,这时候想着他做什么?
宝琴粉腻脸颊赫然羞红如霞,低声说道:“姐姐揉着我的,不让我碰着,不公平。”
“别闹着了,这天冷的,仔细再着凉了。”宝钗拿着被子紧紧护住自己,轻笑道。
这是在与一众贾族姐妹相处时很少见到的笑容,毫无机心,天真烂漫,或者只有扑蝶的时候才能见着一些。
嗯,贾珩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
人本来就是多种面孔的,而在贾珩面前的宝钗,更多是猎物的样子存在。
堂姐妹两个玩闹了一阵,重又叙话。
宝琴轻声问道:“二姐姐去宫里小选,后来是怎么的?”
提及往事,宝钗脸上的笑容敛去一些,目中见着几分思忖,轻声说道:“纵然入宫也未必称心如意,幸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好在她遇到了他。
宝琴抿了抿唇,听着自家姐姐的话语,低声说道:“二姐,婶娘可曾为姐姐许了人家?”
宝钗杏眸闪了闪,轻声说道:“那倒没有。”
本来想说着那人的名字,但想了想却觉得还是保密为好。
宝琴默然了下,一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见着苦恼之色,低声说道:“二姐,爹爹这次回金陵,说要给我许一门人家,还说我们商贾人家,应当许着一门读书人,说是让人寻神京城中的那等书香门第之家,最好是翰林。”
宝钗闻言,水润杏眸中见着一抹讶异,问道:“这……怎么这般急?妹妹才没多大一些,怎么就急着许人?”
“我也是这么说呀。”宝琴丰腻如玉的脸蛋儿上见着愁闷,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姐姐都没许人家,我着什么急啊。”
宝钗忍俊不禁,道:“你还和我比着,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二姐,不如回京之后让婶娘说说?”薛宝琴目光辉光熠熠,看向宝钗。
宝钗想了想,低声道:“你如是想晚定亲,也没什么的,女儿家的亲事总要好生挑挑才是,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
宝琴笑意娇憨、烂漫,低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呀,我都想求着珩大哥帮着劝劝爹爹了,珩大哥想让爹爹帮着做一些生意,爹爹现在听他的。”
其实,宝琴还不知道,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贾珩是四大家族的话事人,虽说不好干涉别人亲生女儿的婚事,但如果拿着“反派族长、大长老”的剧本,甚至可以为了四大家族的利益,帮宝琴安排亲事。
宝钗闻言,玉容讶异,轻声说道:“哦?二叔怎么听着他的?”
“这不是粤海开海了,海贸又兴起了,珩大哥想让爹爹做一些生意。”宝琴说着,明眸熠熠流波,在烛火映照下格外明亮粲然,讶异说道:“珩大哥没有说吗?”
宝钗玉容微粉,抿了抿粉唇,柔声说道:“我还没听他说过呢。”
回来这么多天了,也没过来见着她。
许是太忙了吧。
可怎么就能去长公主府上?
此刻少女还不知道贾珩再忙还是去了黛玉屋里一次,而有莺儿在,知道也是时间问题。
“让你珩大哥帮你劝劝也好,但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终究是要二叔来做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的。”宝钗秀眉蹙了蹙,轻声说道。
一般而言,对这种事,少女从来是不愿多管闲事,但这里偏偏是自家的堂妹和情郎。
宝琴眉眼又是现出愁闷,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那我求求珩大哥,让珩大哥帮着劝劝爹爹,我都没及笄呢,怎么就早早许着什么人家。”
其实按照原着,宝琴的过早许亲本身就是薛父的绸缪之策,因为薛父患病早逝,在病逝前先一步安排了宝琴的婚事,并没有让贾家的老太君以及薛姨妈安排,许是意识到了贾府的危机。
宝钗轻声道:“我想着也不该定这么早,你哥哥还没有定下呢,让你珩大哥帮着说说也好。”
她觉得宝琴就是想多玩两年,不想这么早许人,这样也好。
堂姐妹小声说着话,不知不觉神思疲倦,各自睡去。
……
……
翌日,一大早儿,金色曦光透过东方的云霞,披落在宁国府的占地广阔的庭院中,恍若为宅院披上一层薄薄金纱。
贾珩起床之后,与陈潇出了宁国府,就见到一群人骑着马立身在街道上,正是甄韶以及甄铸,二人都是顶盔掼甲,一身戎装。
甄韶和甄轩昨晚听从了甄晴带来的贾珩的建议。
两人连夜写了一封奏疏,一封是请战,一封是请罪,但都有一个共同之处,愿意投入江南江北大营的水师与女真决战。
在金陵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浙江都司三卫水师援兵大败的背景下,甄韶以及甄铸的请战,自然显得忠心为国,母庸置疑,随着时间过去,整个金陵城都会传颂甄家的忠义之名。
这正是贾珩策略的高妙之处,甄晴昨天一下子就领悟到其中高明。
“末将见过永宁伯。”甄韶以及甄铸,快步行去,抱拳行礼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伸手相扶说道:“两位将军快快请起。”
甄家老二和甄家老三的任何举措,只是帮着甄家刷刷卷面分,但已经写错的大题,早就把分扣成大零蛋了。
等到崇平帝处置下来之时,可能少吃一些苦头。
甄韶目光复杂地对面的少年勋贵,问道:“永宁伯,我们现在就去通州卫港?”
贾珩道:“舟船已经在渡口准备好了,这就出发,两位世伯,事不宜迟,随我一同去罢。”
甄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对甄铸使了个眼色,随着贾珩身后的锦衣缇骑,向着渡口而去,而安南侯叶真领着家将叶成也等候多时了,双方汇合了兵马,载着红夷大炮的船只沿着长江下游向着通州卫港驶去。
与此同时,而距离金陵数百里外的崇明沙,数百艘战船密密麻麻排列,从高空之上向望去,桅杆如林,一面面绣着张牙舞爪巨龙的旗帜在秋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此地位于长江的出海口,右侧是松江府上海县,正好卡在大汉水师的出海口。
经过几天的焦灼战况,松江府、苏州府的卫所在江南大营派出步骑相援之后,贼寇登岸攻打县城的气势为之一沮。
多铎立身在一艘楼船的二层甲板上,身旁都是穿着女真甲胃的将校。
主要是朝鲜全罗道水师都统制李道顺等一众将校,此外还有怒蛟帮、四海帮、金沙帮的一众往来南洋诸国和闽浙诸省海域以走私牟利的帮派,彼等都是穿着女真的甲胃,此刻脸上多见着镇定。
先前覆灭浙江都司三卫,无疑极大鼓舞了女真以及一众海寇的信心,不过鉴于当初海门一战同样是先歼灭镇海军,而后却被贾珩击败的惨痛教训,众人倒也没有骄横。
多铎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沉声道:“陈汉官军龟缩不出,我等在此并非长久之计,当集中优势兵力,从海门突袭登岸,本王就不信贾珩小儿仍是避而不战。”
时间拖的越久,越对女真不利,因为船只的补给。
其实先前集中全力击败浙江都司的三卫水师,也有保障军需补给之意。
李道顺道:“主子,我军水师虽战力略高于汉军,但兵力并未占据明显优势。”
“主子,太仓卫、苏州卫官军抵抗很是顽强,还有江南大营的游骑来回驰援,我等根本无法登陆上岸。”怒蛟帮帮主上官瑞道。
先前多铎定下的策略,仍然是以海寇进略太仓、苏州、松江等地,以朝鲜水师为歼灭陈汉的援军主力。
而贾珩的策略恰恰是严防海岸,不派船与其决战,因此也就没有有力牵制到女真的水师。
因此,浙江都司被多铎派出一支水师击败,某种程度上算是双向奔赴,但如果出战,也有可能被多铎打一个时间差给先后击破,或者多铎感知到四方合围,然后向南方的鸡笼山(湾湾)遁逃。
那战事势必迁延日久,甚至让多铎盘踞在湾湾,进而成为东南一患。
故而,浙江都司援兵的大败,虽然让贾珩觉得无奈,但恰恰是出兵的契机。
多铎沉声道:“留下一部分兵马牵制游骑,防范其出船侧击我军,其他船只兵力都在正面进攻海门,逼迫汉军迎战,如果汉军还不迎战,我军就南下截击福州水师,向着鸡笼山而去。”
朝鲜水师一万,而其他海寇兵马有着一万五,如果集中兵力从海门来犯扬州和金陵一带,贾珩还真需要迎战。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不知不觉,朝鲜水师向着海门大举逼近,果如多铎所想,汉军只能出兵迎战。
江南大营镇海卫的参将韦彻,站在船头,身后不远站着安南侯叶真之子叶楷,其人按着腰间的雁翎刀,目光眺望着远处的桅杆。
此刻整个江南江北大营在海门的水师有着六千,正是江北大营的水师,因为相对精锐,拥有着对朝鲜水师一定的拒止能力。
在贾珩前日授命之下,由韦彻这位镇海卫崭露头角的水师将军统领。
而甲板周围,除却一些水师将校,还站着贾菖、贾芳两名小将,此刻年轻白皙的面容上见着激动之色。
两位贾族小将在镇海卫学习水战之术,已有一月有余,两人都是渴求上进之人,决定抓住这次立功的机会。
贾芳此刻拢目观瞧,只见从后方远处如离弦之箭来了一只船只,浆帆齐动,不大一会儿,一个面容雄武的青年校尉登上船只,拱手道:“韦将军,永宁伯的旗船已至通州卫港,命令将军与敌缠斗,准备接应。”
韦彻面色微顿,沉声道:“诸将听令,水师与敌警戒,准备随时接战,叶楷、贾芳二将何在?”
“在。”贾芳以及叶楷纷纷出班,拱手说道。
“你二人领五百船只前往接应镇海卫水师。”韦彻虎目中隐有精光闪烁,低声道。
“是。”叶楷以及贾芳两位青年将校抱拳说道。
而此刻的多铎方面的朝鲜水师以及海寇几部,都敏锐察觉到了陈汉官军的动向,同样纷纷摇动令旗,三万水师分成三波向着海门逼近,两路防范苏州卫、太仓卫的兵马威胁。
一时间,大军压境,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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