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多事之秋啊,嗯,现在还真是秋天了。掌教和泽省两边都事多,但相比起来,还是大都这边更危险。特别是道子你回来后,更危险。”
丁重意有所指。
“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只是个普通在刺桐当任职的道人,还能有什么危险之事?”张荣方诧异道。
“师弟你在那边借力搞事的事,其实大都这边,明眼人都能看出。毕竟好几年时间,你都能在那边屹立不倒,这份心性能力,也是掌教极其看重的。”丁重解释。
“能够以区区外药的实力,在刺桐那般复杂局面下,在千教盟,本地势力,海盗势力,西宗,感应门,等等势力之间周旋来往,最后发展到如此规模。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厉害的成绩。所以....”
“所以什么?”张荣方被说得好像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厉害....但他心里其实很清楚。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掌教以前,还会偶尔恨铁不成钢的折腾一下你那位张师兄。但现在在外面,逢人便说我老岳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子...”丁重一语道出关键。
“.....师傅谬赞了...”张荣方叹息一声,“弟子只是做了一点本职应该做的事。”
“没有谬赞,实际上,你就是我天宝宫的未来希望。”丁重拍拍张荣方肩膀,“看你这个头,发育得不错,看来在刺桐那边过得很是滋润,文功看样子也没落下,不错,不错。”
他仔细打量打量张荣方的身材。
“这样去泽省,好好发挥一下,说不定真能得到那边的好处。”
“......”张荣方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发挥是什么意思??
当即他便询问玉虚宫那边是什么情况。
但丁重迅速转移话题,尽管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却口风很紧,一点也不漏半点。
只说玉虚宫是大道教的隐秘,这里在外面不好提及,亲自过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便也继续吃饭。
张荣方见问不出什么,心中越发好奇。
当年他在金翅楼担任灵使时,也没有大道教隐秘的任何发现。
除开发现大道教全名乃是真大道教外,另外还有一个可能顶着假大道教名头的势力存在。
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那个泽省那边,难不成是和这个有关?
一边吃着饭菜,他一边也开始思索。
如今才回大都,便被老岳急匆匆送出来。
显然大都那边他打算干什么大事,而他这个珍贵的‘唯一’弟子,算是其看重之人,所以为免遇到风险,便第一时间将其送走。
这个可以理解。
大道教如果丁重这边,所说的一切属实的话,可能如今正处于一个变革时期。
之前的蛰伏隐蔽,如今要全面爆发,正面和真一西宗对杠了。
成则第一国教,第二个东宗,败则元气大伤,退隐再度蛰伏。
再想恢复,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
所以这些都是大道教大势。
而自己....自己呢?
张荣方目光无意识的看向客栈门外,外面阳光如血,红艳又似火。
‘这次回来,觐见灵帝时,感受到的那些威胁危险极多。光是尚德殿内,就能感觉到有七八十道目光具备威胁自己的实力。
而且,那些目光,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的情绪感情。’
那时候,他的感觉非常奇异。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视线,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反应,反而更像是一种被动反馈。
‘能让我产生威胁预警,并不就是说,对方一定具备宗师以上实力。也有可能是他们手里掌握着威力强大,能对我产生致命威胁的武器。’
张荣方心中分析。
‘还有周琰周烈将,身为雪虹阁高层,实力深不可测,到底属于什么层次,现在也不清楚。但大概率比我强。’
周琰此人,在他面前时,无论气息,心跳,血液流动,都感应不明。
他就像一块岩石,什么都没有。
要知道,就连拜神武者,张荣方都能感觉到对方气血和皮下银线。
可面对周琰,他什么也感应不到。
‘算了,这次到了泽省,就好好蛰伏,再等一段时间,等几年,反正只要时间往前,我就一定会越来越强,直到无人能敌。
所以一切以保全自己人身安全为首。’
张荣方最后定下基调。
不管外界如何波动,大势如何变化,只要他自己不断往前,早晚眼前所有的都不算事。
正好他也需要时间研究研究血神像,还有弄清宗师和大宗师的差距,还有灵将,神佛,等等的隐秘。
他可没有忘记,大道教天宝宫的岳德文,收他为徒的真正最终目的——是要他拜神成就灵将。
而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尽管眼下距离这个事情还有很久很久,但在此之前,成长到师傅岳德文无法强迫自己的地步,便是张荣方的目标之一。
想到这里,张荣方心中思绪畅通,前后联系了下,决定自己先去泽省那边探路。
然后和刺桐不同,这一次,他打算真正的打造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绝对安全总部。
他不想再这么随波逐流了。
毕竟从始到终,虽然天宝宫也安全,但那终究还是拜神势力。
只要是拜神势力,都不会接受东宗密藏隐藏的秘密,
这是个极大的隐患。
哐嘡一声,忽然客栈大堂门边的水盆被踢翻,半掩的大门被一脚狠狠踹开。
一队身强体壮,满脸横肉的黑衣和尚,快步走进来。
当头的一人身高和张荣方差不多,一口大龅牙露在外面,眼珠浑浊,面相凶恶。
此人扫视全场,目光迅速锁定在在场的几个武人身上,其中就有张荣方两人。
武人在大灵不算多,也不算少。其中大多习武有成之人,身材都能达到两米以上。
所以张荣方两人在其中只能算是寻常。
那凶恶和尚率先走到就近的一桌武人桌边。
咚咚咚。
他敲了敲桌面。
“你们,换一桌吃,这地方本佛爷要了!”
这一桌的武人,正好是一个门派的人手。
全是穿着青色劲装,黑色腰带,长发用桃木发簪卷起高束,腰上也都佩戴有金属短棍。
带头的一人留着三尺长须,身材魁梧,正要眯眼发作,却看到那和尚僧袍上绣着的标记,心头一凛。
当即起身拦住身边就要发飙的同行人。
“既然这位佛爷要了,我们让!”他沉声道。
“搞快点!”那凶恶和尚不耐烦道,目光在桌边扫了扫。
忽然他眼前一亮。
“哟,还有个不错的小妹子?”
他目光一眼落在了这群人中的三名女子身上。
这三人一样穿着青色劲装,有两人相貌寻常普通,但还有一人皮肤白皙细腻,柳眉杏眼,高鼻樱唇,身段也是前凸后翘,长腿吸睛。
尽管面上戴着一层薄薄的细纱,遮掩了部分面容。
但那东西只能挡住普通人,对五感敏锐的武道高手,作用不大。
“你,出来陪佛爷喝酒,放心,只是喝一杯,给个脸面。”凶恶和尚笑了起来,指着那名最漂亮的女子。
“你!!?”女子酥胸起伏,面色发白起来。
周围同门派的几人终于站不住了,迅速挡在女子身前。
“这位西宗的佛爷,有话好好说,我等是清峪路昆宁派之人,派主绝影棍叟肖鼎臣,乃是泽省名宿,还请给个面子!”带头人迅速出声道。
“绝影棍叟?没听说过。贫僧空冥,从大都真佛寺前来,追踪逃犯叛逆!现在我怀疑你们这群人里私藏逃犯!”
他嘿嘿笑了两声,目光不断在那女子身上打转。
能入西宗的,哪个不是在色字方面随心所欲之人。
别的不说,单单海龙,每年明抢暗夺,弄了多少美貌女子送往三个都城,这些不都是西宗的手笔。
更不用说西宗的一整套武学,也多和色欲方面有结合。光是每年明妃的消耗,便是一个极大的数字。
也就是大灵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还不断对外征战,掠夺女人孩子。否则哪里能支撑得起西宗这样的色欲势力存在。
“好了,废话少说,过来。不然你们这个什么昆宁派就等着灭门好了!”
空冥懒得废话,直接威胁。
他身后的几个僧人迅速上前,当场便和昆宁派的几人动起手来。
“你们欺人太甚!!”
两个年轻气盛的昆宁派汉子想要反抗,但马上便被几招打倒在地。
昆宁派带头那人陪着笑,脸上冒着汗不断说着好话,可惜空冥压根懒得理他,一把上前拉住那女子,就往自己身上靠。
“先陪佛爷玩几天!”他伸手便朝女子胸前抓去。
忽地一道虚影破空打在他手上,将其撞偏到一边。
“西宗的空字辈高手,就是这幅德行?”一个声音在一旁不悦响起。
是张荣方....对面坐着的丁重。
这个老好人,此时面色不悦,从座位上站起身,丝毫不顾及对面人多势众,径自走了出去。
空冥甩了甩手,闻声一愣,拿眼冲他看去。
“你是....?”他有些拿不准对方的路数。
明知道他是西宗高手,还敢起身,刚刚的那一下力度也不小,显然是极有底气。
“怎么?你别管我是什么人,路见不平,行侠仗义,但凡是个心怀正气之人都会做!”丁重认真道。
“......”空冥眨了眨眼睛,愣了下,随即和身后的几个恶僧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还心怀正气!?你这是要笑死老子么?这年头还有这么傻的行侠仗义?”
“这人是不是话本杂剧看多了?真以为自己古代大侠了?”
“看他一把年纪了,说不定也是看这妹子漂亮,也想一起来分一杯羹!”
“要不要大家一起来算了,看他身手不错,让他个好。”
几个恶僧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丁重面色越发涨红,眼里涌现怒火。
当即,他一把从腰间露出一块腰牌。
“贫道乃真一教真虚!你们这群....这群....”他气得发抖,却又不知道如何还嘴。
真一教的身份是他们提前便做好的伪装,此时露出来也算是方便行事。
“真一教的?”几人面色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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