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字翰林书!”
京城的天桥一侧,一群人围拢着,一个衣衫褴褛,身着破帽,形似乞丐的老头手里头握了一把白沙,白沙自手掌中洒落,落地则勾勒成笔画。
洋洋洒洒,两句工整的对联便被书就。
这手绝活一露,边上就有人纷纷叫好。
“三爷,这天桥就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了。刚刚那便是白沙撒字,听闻之前是天桥八大怪之一穷不怕的绝活,后来他收了几个弟子,一些人也靠这手本事混口饭吃。”阿苏和穆哈连二人跟在吴玄之的身后,开口介绍道。
虽然他们也不是京城人,但也说起天桥也是头头是道。
吴玄之在人群之中,随意的走动着。
虽然从面相上来看,大半百姓都面带菜色,衣衫褴褛,但是天桥附近却热闹非常,众人的脸上也带着笑意。
天桥上这些玩杂耍的,唱戏的,说评书的,时不时都能引起一阵惊叹和欢呼。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里的各种把戏便已经是最好的娱乐方式了。
也是最廉价的娱乐方式。
当真是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了。
“各位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在下祖传的一身功夫,不说刀枪不入,但寻常的刀刃枪头,也莫想损伤我分毫。”
在这一片最热闹的地方,有一赤膊的汉子大声嚷嚷道。
说罢,那人便举起一柄寒芒闪烁的鬼头大刀,狠狠冲着自己的肚子来了两下,那皮肤上,仅留下了数道印子,旋即又消失不见。
而后,他又举起一杆铁枪,将枪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而另一端则靠在墙上。
他轻喝了一声,浑身肌肉绷紧,双目圆整,整个人弓步上前。
慢慢的,那铁枪竟然慢慢弯起一个弧度。
“咣当。”
他猛地向后撤出一步,那铁枪便重重摔在了地上。再看他的脖子,除却有些泛红外,却并无破损。
众人虽然已经看过多次,但瞧见这样的场景还是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谢谢,谢谢!”
他旁边一蓬头垢面的少年,手中端起铜锣,挨个到旁边求些赏钱。
只是,天桥虽然三教九流混杂,形形色色的人群都有,但真正舍得花钱的也没有几人,一圈下来,只有寥寥数人扔了些铜板。
那少年来到吴玄之三人身前,眼中颇有些期待。
在他看来,这三人衣着齐整,那为首青年又气质不凡,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若是这些大客户看得开心了,大多都不吝啬打赏。
吴玄之倒是想要拿钱,不过他身上向来不习惯带钱,身上是一分钱也无。好在阿苏反应快,赶忙取出几钱的碎银子。
虽然他是修行者,但在京城生活,那各种开销也是不少,钱银还是要随身备着的。
少年见状,自是连声感谢。
几钱的银子,都赶上他们好几天的收入了。
“三爷,咱们再到前面去看看。”对于阿苏来说,几钱的银子那根本都不算钱,他若是想要捞钱,便是黄金万两也是等闲。
吴玄之点了点头,便要离开。
“那汉子,你说你这身体能抗刀枪,是真的还是假的?莫不是在玩障眼法?”而就在此时,便有一破锣嗓门似的声音嚷嚷了起来。
这声音一出,原本有部分要离去的人群便又聚拢了过来。
这天桥之上,别看热闹似火,但各家之间也有竞争,经常有相互拆台的。
你要是真有本事,让人家拆不了你的台,那你就能在这一片站稳了,能捞到个最好的地儿。若是被人拆了台,那就只能灰溜溜的离开天桥了。
说话的,却是一个子不如何高,但身材干瘦如柴的男子。
最醒目的却是,他身上的袍子像是道袍样式的百衲衣,只是头上又未留发束冠,看着不伦不类。
在他的身旁,还有两男一女,跟他都是一般打扮。
看着是一伙的。
“爹,拆台的来了,你可莫要跟人动手。”
那蓬头垢面的少年将铜锣上的银钱和铜板都收了起来,然后拉了拉那汉子,小声的开口道。
那汉子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然后走上了前去,拱手一行礼。
“在下铁守昌,在这一片卖艺数年,街坊四邻也是知道的,我从不屑弄虚作假。无论是这长枪还是弯刀,都可任由你等检验。”汉子大声开口说道。
“刀子是真的,枪也是真的,但你这个人,说不定是假的。若是你挥刀的时候收了几分力气,我们从哪里知晓。”那瘦猴一般的汉子不依不饶,口中丝毫不放松。
“除非……”
“除非什么?”
铁守昌虽然心中不高兴,但面上还是努力保持着耐心。
“除非你站着不动,让我砍上一刀,我要是砍不死你,便算你赢了。若是被我砍伤了或者砍死了,便算你弄虚作假,咎由自取!”
瘦猴汉子冷笑一声,嘲讽似的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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