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你将事情的缘由告诉我们,虽然有损自己的信誉,可却能挽救万千生灵。反之,你若只顾自己信誉,闭口不言,那只能说明你是个贪图虚名的伪君子,假和尚,没有真正的慈悲心肠,比破了酒戒,荤戒还要厉害。”沈落继续正色说道。
陆化鸣看到沈落这般连哄带吓,心中暗笑,面上却紧绷着,没有表露分毫。
“是这样吗……”禅儿小脸露出惶恐之色。
“既然这样,小僧就失信告诉你们,其实江流他……”禅儿挠头苦恼了很久,这才抬头。
“禅儿,你竟敢将我的隐秘告诉别人,胆子很大啊!”就在此刻,一个声音突然从禅儿身上传出,正是江流大师的声音。
沈落和陆化鸣听闻此声,面色为之一变。
声音未落,禅儿胸口突然亮起一团黄芒,下一刻猛地涨大,形成一个丈许大小的黄色光阵,将禅儿的身体笼罩其中。
沈落目光一凝,正要做什么,可已经迟了,禅儿身周黄色光阵一闪。。
而光阵内的禅儿身影也一闪消失不见,只留下点点黄色残光,很快也随之飘散。
“这是土遁法阵?想不到江流大师竟然还会法术?”沈落面露惊讶之色,喃喃说道。
“该死,我们打听江流大师的秘密被发现,他估计愈发厌恶我们,想要请他去长安更加困难了。”陆化鸣却有些惶恐,皱眉说道。
“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益,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晚上再来。”沈落传音安慰了一句,迈步往山下行去。
陆化鸣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两人在山腰处找了一个清静之地闭目休息,夜色很快降临。
二人并没有立刻动身,等到快到三更时,才双双睁眼,朝金山寺而去,很快便来到金山寺后门外。
从这里看去,金山寺内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显然寺内僧人都已经就寝。
虽然如此,二人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各自施法将气息隐匿起来,悄无声息的翻墙进入寺内。
“你可已经探听清楚那海释禅师居住在何处?”陆化鸣传音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早已让蛊虫记住了他的气味,一路找过去就是。”沈落翻手取出影蛊。
影蛊一出来,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立刻向前飞掠而去。
二人立刻跟上,紧随其后。
沈落和陆化鸣修为都达到了出窍期,在修仙界已经算是高手,寺内虽然也布有禁制,两人也轻易躲避了过去,并未引起寺内众人的注意,很快来到金山寺较为深处的地方。
“停下!”陆化鸣抬手拉住了沈落。
“怎么了?”沈落呼住了影蛊,传音问道。
“前方有人布下大范围的禁制,而且非常精妙,不能再继续前进了。”陆化鸣双眸白光隐隐,似乎在施展一门瞳术,沉声传音道。
沈落闻言,将法力注入眼中,朝前方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这样看是看不到的,这个禁制非常隐蔽,布阵之人修为极高,透过此物观察。”陆化鸣取出一个白色水晶球递给沈落。
沈落眉梢一挑接了过来,法力注入珠内,然后将其放在眼前,透过珠子朝前面望去,面色很快一变。
透过珠子观察,前方虚空中浮现出许多之前看不到细小阵纹,还有许多白色光点在其中闪动,好像无数夜空星辰一般。
“根据影蛊追踪,海释禅师还在前面,莫非我猜错了?”沈落喃喃说道。
就在此刻,两人旁边的的一座漆黑小院内突然亮起一点火光,在黑夜中异常显眼。
沈落和陆化鸣神色都是一变,立刻闪身躲在隐蔽处。
不过那影蛊却突然清鸣了一声,朝那个院子射去。
沈落眼见此景,心中一动,迟疑了一下后,悄悄将神识朝亮灯的小院蔓延过去,面色很快一松,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陆兄不必躲藏了,就是这儿。”他朝陆化鸣打了个招呼,进入院内,进入亮灯的房间。
此地是一处简陋房舍,墙上早已斑驳剥落,屋内也没有任何摆设,只在角落处有一块铺着干燥的茅草的床板,海释禅师正坐在上面。
沈落虽然从外面就看出此处简陋,却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一副情景。
陆化鸣看到沈落举动,神识一扫后,也放心的跟了进来。
“二位施主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海释禅师看着二人,问道。
“海释禅师您白日相邀,在下岂敢不来。”沈落行了一礼。
“哦,老僧何曾邀请施主了?”海释禅师神色未动,说道。
“白日里,我向禅师询问缘分何时会至,禅师您咳嗽三下,手背过身子,难道不是半夜三更,让我二人从后门来此的意思吗?”沈落说道。
“施主果然是有慧根之人。”海释禅师看了沈落片刻,老树皮一样的干枯面上现出一丝笑容。
“慧根不敢当,我二人今夜贸然来访,想向主持请教,江流大师似乎对前往长安主持水陆大会异常排斥,不知这其中究竟是何原因。”沈落深施一礼后,凝重说道。
海释禅师满是褶皱的面孔动弹了一下,一时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
“此事关乎长安万千百姓身家性命,还请主持大师一定指教。”陆化鸣看海释禅师默然不语,心中焦急,忍不住说道。
“阿弥陀佛,此事不急,长夜漫漫,两位施主若无要事,可否先听老僧说些金山寺的往事?”海释禅师叹了口气,缓声说道。
“既然大师有此闲暇,沈某自当洗耳恭听。”沈落看着海释禅师平静如水的眼眸,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陆化鸣心中焦急,没有闲情逸致去听什么往事,可看到沈落落坐,只好也坐了下来。
海释禅师用一种缅怀的语气说道:“我金山寺建于前朝,本来颇为繁盛,后来世事无常,本朝太祖开疆辟土,整个神州大地都被战火笼罩,本寺也被波及,险些毁于一旦。之后虽然勉强重建,但已经式微,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风光,甚至还因为祖师遗留了几本功法典籍,引来外敌抢夺。寺内僧人逃走大半,只有几个无处可去的老僧留在此地,苟延残喘,直到百余年前才有了一线转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