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火把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背囊呢?”
“每人两个!”
“我们从集市前边杀过去,再从后边出来。”
“胡说八道:杀透集市并不容易,这些商队都有护卫,一旦被黏住,我们的计划就会失败,听苏合泰怎么说。”
韩陵山冷哼一声,乱哄哄的场面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韩陵山瞅着之前发言准备抢劫整个集市的蠢货道:“收蘑菇跟松子的能有几个钱?这会耽误我们的时间,我带着弟兄们干这种事情,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可没有想着把你们带入死地。”
“嗯嗯,苏合泰说的有道理,我们都听你的。”
“既然听我的,那就乖乖的听我差遣,咱们就百来个人,兵力自然是不能分散的,只有集中兵力抢劫最富庶的商行,我们才能拿到更多的钱。
马楚科,毕二岱,巴彦,白楚科你们四人是弓手,要早早地站到高处,负责支援兄弟们,阿林阿,白里,布鲁坎,齐不深,达哈苏加上我,我们负责冲阵,达山,多隆带上十个人要给我们抢商贾们的马,越多越好,凑成马队赶过来,其余人负责我们的后路……阿古,你带上四个人在我们冲进入之后负责砸开银柜,有金沙就不要银子,有银子就不要铜钱,人参,绸缎这种值钱货也不要放弃,要保证我们干一票就要够我们兄弟快活一年的!
目标我来定,今天转集市的时候我已经踩好了点,一家达盛昌,一家惠源行,本来还有一家四海商行的,让他们给跑了,所以,重点放在达盛昌跟惠源行!
不管这两家,那一家得手了,就够我们快活一年的,多拉尔·杜富这个蠢货害得我们什么都没了,我们要自己夺回来。”
一干建州人建州人被韩陵山许诺的好处激的面红耳赤,一个个喘着粗气恨不得现在就动手。
韩陵山也知道这些人只是被一时的利益冲昏了头脑,万万不能给他们回想一下的机会,强制这些人用裘皮遮住脸之后,就提着刀子对众人道:“抢了,我们今年吃香的喝辣的,不抢,等着饿死吧。”
说完就戴上裘皮口罩,第一个出了简陋的帐篷,随后,那些建州人就一个接一个的跟上……
一群杀气腾腾的蒙面壮汉走在集市上,对这所集市并没有多少影响,这里是镶红旗旗主捞钱的所在,凡是能提着刀子满街走的壮汉都是满人,至于阿哈们在不当炮灰的时候是没有武器拿的,而这样的壮汉在建州军队中多得是。
达盛昌是祖大寿家的,这个曾经被建奴活捉的大明将领在投降之后回到了锦州,才进城,他又反了,可是,不知为什么,黄台吉对他非常的宽容,甚至没有去锦州找他麻烦的打算,还允许祖大寿的商队来辽东贸易。
惠源行的东家是吴氏,知道的人不多,却瞒不住韩陵山。
所以,不管出于任何目的,韩陵山都会把截杀的目标定在这两家商行上。
眼看着太阳已经西斜,惠源行的掌柜吴远刚刚笑着将一个辽东参客送出了店门,眼看着那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参客混入人群中,他对自己刚刚做成的一笔生意非常的满意。
百年的老参,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
一群莽撞的大汉从人群中走出来,目标似乎就是他这家商行。
吴远厌恶的皱皱眉头,从这些人手上拿着的武器就知道,这是一群满清**。
尽管很讨厌这些人,吴远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远远地迎接了上去,亲热的拉住韩陵山的手将碎银子拍在他的手上。
韩陵山顺手把银子揣进怀里,手里的刀子却刺进吴远的肚子……他最近对这一手非常的熟悉,他明明已经表现出自己是恶人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觉得给张笑脸就能摆平他。
这是何等混账的想法啊。
刀子在吴远的肚皮上转动一下,稍微用点力,就避开了肋骨将吴远的肚皮划开一半,吴远低头瞅着自己拖在地上的肠子,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就跪在地上去抓自己的肠子。
韩陵山挥刀斩断了吴远的脖子,一颗人头飞了起来,被韩陵山一把捉住,冲着店铺里发呆的伙计道:“把所有的金银都给老子拿出来。”
伙计惨叫着连滚带爬的朝后跑,韩陵山身后一群大汉冲了进来,随意几刀就把伙计给分尸了,血腥气充满了店铺,街上行人居然还没有太大的反应,直到所有人都瞅见吴远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才慌乱起来。
于此同时,达盛昌的掌柜也已经身首异处,韩陵山见这些建州人不用自己催促就有条不紊的展开了杀戮,心头暗赞一声,挥刀向一个最彪悍的刀客冲了过去。
“嗖嗖”的羽箭声不绝于耳,与多拉尔部的人作战的刀客纷纷中箭,这让抢劫的速度大大的加快了,最后一个刀客被乱刀剁死之后,韩陵山已经找到了一个沉重的箱子,打开瞅了一眼,发现里面全是金沙,就大吼一声道:“阿古,装金沙。”
正在往怀里揣银锭的阿古怪叫一声带着一个皮口袋就冲了过来,在韩陵山的帮助下往皮口袋里装金子,一边装一边喘着粗气道:“我们有钱了。”
韩陵山丢开装金子的空箱子,抬手扛起另外一箱子金沙道:“半柱香的时间到了没有?”
阿古瞅瞅插在另一个同伙头巾上的线香道:“烧了一半。”
韩陵山大手一挥道:“快,快,等战马到了,不管还有多少东西我们都要开始放火了。”
事实上,已经有同伙点燃了集市上的几家店铺,将集市隔绝成三截。
一队战马狂奔着越过火堆冲了过来,骑在马上的汉子探出手,立刻就有无数的皮口袋飞了出去,被这些骑手稳稳地捉住。
韩陵山跨上了一匹马,用满语大声道:“时间到了。”
顷刻间,从达盛昌,惠源行里就钻出一群人,他们纷纷迅捷的跳上马背,甩手把已经点燃的火把丢进了简陋的店铺,就随着韩陵山越过火堆,呼啸着从集市上杀了出去。
战马过后,道路上血肉模糊,韩陵山凶悍的冲在最前边,在两边房屋上纵越的弓箭手的保护下宛若杀神下凡一般,一队小小的建奴军队才挡在马前,就被他率领的马队完全冲散,反手斩断一个军卒的人头,韩陵山还不忘记对同伴大吼道:“别杀自己人!”
可是,背后背着金沙,银锭,绸缎,人参以及珍贵貂皮的多拉尔部的人,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这些财物上,哪里有功夫去考虑阻拦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杀!”
战刀撕开脆弱的皮甲,在军卒身上留下一道巨大的伤口!
“杀!”
狼牙棒砸烂了步卒的天灵盖脑浆四溅。
“杀!”
胯.下战马人立而起,两只硕大的蹄子踩踏在步卒的胸口,骨折声如爆豆。
“呀!”
在屋顶跑到尽头的弓手高高的跃起,被马上的同伴抬手拖拽一下减缓一下下落的势头,在地上奔跑两步就跨上了战马,扶鞍狂奔。
原本在最前面的韩陵山,见这些人已经杀的起了性子,就主动留在了最后,将一个背部中箭从马上摔落的同伴俯身抓了起来,大叫一声,丢在一匹空马背上,不等身子坐稳马鞍,就一刀斩开了马屁.股上挂着的银箱,里面的散碎银两顿时掉了一地。
经过两匹无人骑乘的战马的时候,同样施为,将马背上驮着的箱子,口袋斩开,让更多的财物掉在地上,尤其是那些黄澄澄的金沙,散落在被马蹄踩踏的乱糟糟的泥地上,极为醒目。
追兵渐渐少了,韩陵山却催促这些心神有些松懈的家伙们,往死里跑……
此时,太阳完全被乌云遮盖了,强劲的寒风裹挟着冰雪扑面而来,韩陵山回头瞅瞅被战马践踏过的雪地,对并排跑路的阿古道:“继续跑,等大雪足够遮掩我们的足迹之后,才能停下来。”
阿古哈哈大笑道:“苏合泰你这个巴图鲁还是太年轻了,太阳已经躲到乌云后边去了,白毛风已经起来了,再有一顿饭的功夫,大雪就会落下来,我们的踪迹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苏合泰,好样的!”
韩陵山哈哈大笑一声,指着左边的林间小道驱马跑了进去,其余同伙也跟着跑了进去,韩陵山绕过这片树林有从右边转了一下,依旧没有停步。
“苏合泰追兵已经被甩掉了,可以歇歇了。”
韩陵山对老阿古道:“听我的继续跑,凭着大雪掩盖踪迹不可靠,我们多拉尔一族就剩下这点人了,不敢大意,跑啊,老阿古。”
老阿古大声回应一声,对其余多拉尔一族的同伙吼道:“跟着苏合泰跑啊!”
韩陵山在一片松树林子边上停下战马,斩下一根松枝绑在马鞍子上,其余同伙不明就里,好在他们以前都在军队里混,纷纷如法施为。
老阿古眼前一亮,对韩陵山道:“你这是要清扫踪迹?”
韩陵山道:“趁着大雪还没有下来,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老阿古挑挑大拇指道:“你这样的巴图鲁就因为姓了一个多拉尔的姓氏就成了野人,该死的杜富也不知道坑了我们一族多少巴图鲁啊。
如果不是他,你在军中一定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巴图鲁的!”
韩陵山阴郁的瞅着眼前的黑松林道:“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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