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裴将军府,金吾卫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一层层,一重重,把整个将军府把守的是水泄不通。
四周的火把、灯笼都点了起来,高高挑起,把整个将军府照得亮如白昼。
许多金吾卫已经脱下了盔甲,爬上了房顶、墙壁,有心想要帮忙,只是一方面因为两人的斗剑实在是太过激烈,另一方面,却是心生敬佩。
这世间,竟然真有如此人物!
裴旻已经是世间的奇伟男子,而那少年则更是丰神俊朗。
裴旻此时三十余岁,正是壮年,已经多年未尝一败。
而那少年,却只是弱冠,若是再假以时日,那又会是怎么样的人物?
谷小白看墙壁上和屋顶上的人越来越多,心中颇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么不科学的出来金吾卫,莫不是游戏里不相信闯入了不能闯入的禁地,无限刷卫兵?
可这不是游戏啊。
啧,果然每次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个小小的将军府,竟然是龙潭虎穴。
知道不能再恋战,谷小白看准一个机会,虚晃一剑,然后猛然一个翻身,转身就走。
裴旻渐渐稳住了脚跟,熟悉了谷小白的节奏,终于打算开始反击了,谷小白却想走,他哪里能允许谷小白走?
他看着谷小白翻身要逃的背影,右手一甩:“看剑!”
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匹练,直射谷小白的背心。
“呼呼”的风声,让人听了就心中胆寒。
称之为剑,其实却是刀,狭长、直刃,单面开锋,和谷小白在汉代使用的环首刀,几乎并无不同。
这大概是东方最成熟最强的战刀形制,从汉代传到唐代,然后又从唐代传到了日本,成了世界上最知名,最凶险的武器。
这一剑甩出,威力怕是比强弓还要更大。
谷小白听得背后传来的声音,身体一侧,伸手一把向身后抓去。
这种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之前和江卫等人演练飞刀之舞的时候,不知道练了多少次。
间不容发,谷小白竟然险而又险地让过了刀锋,侧身一抓。
对面,裴旻也是愕然。
谷小白他竟然把自己飞射出的长剑,抓住了!
“好!”裴旻叫了一声。
然后就看到对面谷小白一转身:“你也看剑!”
银光一闪。
再闪。
却是两道!
谷小白不但把裴旻的武器射了回去,自己手里的那把无环刀,也直接原路送上。
“来得好!”裴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此时他也起了好胜之心。
这个少年都能接住,他难道还能接不住?
虽然是夜间,但裴旻艺高人胆大,左右两手一左一右,把两把剑都捞在了手里。
“好!”四周不知道是观众还是掠阵的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叫好声。
裴将军果然不愧是大唐第一剑客!
那边,刀一脱手,谷小白心中便暗叫一声“糟糕”!
此时他的手中,就只有这把无环刀作为武器,脱手丢出去,那等于是自己把自己缴械了。
谁想到,裴旻也是耿直,双手一前一后,一手捞住一把长剑,然后又是一甩手:“接着!”
两把长刀,就如同两道电芒,直射谷小白的面门。
又回来了!
两道银色匹练,在谷小白和裴旻之间来来回回,看得众人是目眩神迷。
身为金吾卫,他们大多有幸看过裴旻的剑舞,为之目眩神迷。
裴旻曾经表演过单手抛剑,长剑脱手直上青冥,然后右手持剑鞘,轻轻一接,长剑从空中落下,直入鞘中。
这等技艺,已经令人叹为观止了。
而白天的时候,他们还看到了公孙大娘神乎其技的剑器之舞。
两根红绫,一对短剑,舞得日月无光。
本以为已经是人间极限。
谁想到,到了晚上,竟然还能再看到这般的神技!
而且,两个人还明显不是在表演,而是真的招招凶险,两个人闪躲腾跃,角度极其刁钻。
而论地形,还是裴旻更熟悉,有意引导之下,谷小白已经被逼入了死角里。
两名金吾卫已经潜藏在了附近。
“看剑!”裴旻觉得,只要再逼迫一下,让谷小白再挪动一下,就能给金吾卫创造抓捕的机会。
今日他真的特别想要把这个少年留下来。
谷小白伸手抓住长剑,果不其然,又后退了一步。
裴旻看谷小白把两把剑都接住了,以为谷小白还会像刚才那样射回来,便作势欲接。
谁想到,谷小白接住两把长刀之后,竟然不丢回来,对着裴旻得意一笑,道:“你输了!”
裴旻:“????”
我输了?我什么时候输了?
你倒是丢过来我接不到才算我输啊!
谁想到谷小白大喝一声,挥舞着两把长剑就砍了过去。
“看剑!”
卧槽!
裴旻是剑圣,可不是刀枪不入,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那还不是被谷小白随意宰割。
他吓得转身一个翻身,从屋顶上滚了下来,然后伸手在屋檐上搭了一下,落在地上。
无语地看着房顶上的谷小白。
这什么人啊这!
别说裴旻了。
连那些准备抓捕谷小白的金吾卫们都无语了。
这什么人啊!
太阴险,太不讲道德了!
这是斗剑还是斗贱啊!
谷小白拎着两把剑,在屋檐上耀武扬威地站着:“名满天下的裴将军也不过如此!还有谁!”
裴旻一口大槽憋在胸口,差点吐血。
又看旁边的人都一脸古怪神情地看着他,面皮一红,伸手道:“拿我的弓来!”
奶奶的,今天就让你小子知道裴旻两个字怎么写!
谷小白如临大敌,两把长剑提起,紧紧盯着裴旻。
“不必了。”旁边,一名身穿华服,在金吾卫的拱卫之下,看了半天斗剑的男子,却是笑得前合后仰,格外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能够和裴将军斗到这般地步……”
裴旻看向了华服男子,呐呐难言,拱手垂首不语。
谷小白看裴旻不射他了,也就不再理会下面,他大声喊道:“小蛾子!小蛾子!”
声音在将军府的屋脊上传了出去,只是却没有人回应。
“你若是找公孙大娘的话,她已经走了。”那华服男子道。
谷小白眼睛一翻:“你谁啊你!”
你说小蛾子走了,小蛾子就走了?
“我叫李隆基。”华服男子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