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您是喝茶还是咖啡?”吕文斌用湿巾擦着刚刚嗦过猪蹄的手,一脸的客气。
王主任坐直了身体,看向四周,面带失望的道:“私人飞机上,不是该有空姐的吗?”
“有的。一会就来,我这不是寻思着,先给您倒点东西润润喉……”吕文斌很有服务精神的样儿。
旁边的陶主任呵呵一笑:“不要你倒,你忙你的去吧。”
他们几个急诊的主任医师,千里迢迢的飞到美国来参加一个自己都不太记得名字的会议,其目的不就是为了能在回去的时候蹭一波传说中的私人飞机吗?
身为堂堂云医的主任,要是到退休了,都没坐过私人飞机,没享受过私人飞机的空姐的服务,那不是太没面子了。
而且,万一人家真的服务的特别到位的话……
吕文斌对几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专程而来的主任的心态再明白不过了,嘿嘿一笑就转身走了。
倒是余媛有些不忿,跟着吕文斌到了隔壁舱室,道:“太过分了,他们几个这样子蹭飞机,岂不是要田小姐多花钱。”
“出钱的应该是云利吧。”吕文斌现在也是有公司和利润概念的。
“云利基本都是田小姐的。”余媛咽了口唾沫,道:“就算有点股份在外面,在股市里,也是在田家手里的机构内,浪费云利的钱,就相当于……”
“相当于?”吕文斌好笑的看余媛,等着她说出来。
“相当于用我们的钱!”余媛跨越了两个维度,直接给出了答案,也就是所谓“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证明,可惜这里空间太小,写不下”の技。
吕文斌被闪了一下,一时间竟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来驳斥她。
“虽然说,陶主任他们也算是劳苦功高了,但真要是想坐私人飞机,可以想别的办法嘛。”余媛念叨着,抒发着心中的各种不乐意。
这时候,从通道处流出的左慈典,顺滑的坐在了椅子上,丑呵呵的一笑:“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就不是田小姐邀请来的。”
“咦,是吗?”余媛讶然的看向左慈典。
左慈典视若无睹,道:“也许不是田小姐,是田小姐手底下的人,比如那个麦莼之类的。反正,737这么大的飞机,他们做成私人飞机以后,满载也能搭小一百号人了,谁坐不是坐。”
“那不一样,来的时候坐的那些高管,回去不是还得坐飞机,照样花钱……”余媛说着说着停下来了,有些领悟道:“等于换票了?”
“好些人说不定还要短期留在美国呢。”左慈典道:“那么多产业要处理,全靠当地的高管,怎么可能让人放心。所以,空出来的位置就是空出来的位置,正好遇到陶主任他们想坐,估计田柒小姐都没怎么在意。”
余媛方才释然,缓缓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咒他们了。”
左慈典哑然失笑:“你咒他们做什么,没必要的,怎么说都是在急诊科里顶过值班的主任们了,想要享受享受,不应该吗?”
“坐跨洋飞机,有什么好享受的,动不动就要飞十几个小时,也就是一张椅子,吃的也就是那样……”吕文斌一翻身躺在了宽大的座椅上,两腿一伸,舒服的像是被麻醉了一样。
十多个小时的跨州飞行,很容易就令人疲惫。
吕文斌本来只想着做做样子,但躺倒了以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再醒过来,飞机内的大部分人,都已睡了过去。
吕文斌看看自己特意戴出来的绿水鬼,心中顿时涌出一股子力气,活动着有些酸困的肩颈,直奔健身房而去。
凌晨四点钟的飞机健身房,竟是比中午的人还要多。
三男一女共四个外国人,没有搓麻,没有4P,没有啃夜宵,竟是各自站在健身房的一角挥汗如雨。
吕文斌只能站到中间,顺时针的看了一圈4个人。
“你在看什么?”跑步机上扭着屁股的白人女士奇怪的问了一句。
“看看你们有没有病。”吕文斌只能用简单英语来回答。当然,他的目的也确实如此。健身房里是容易出伤病的,正好飞机上的医疗条件也比较落后,那要是遇到合适的病人,也正好送给凌医生玩。
白人女士盯着吕文斌的大胳膊看了几秒钟,突然脸一红:“不如去浴室看……”
吕文斌笑着摇头:“我刚过来,用不着。”
……
凌然回到云华,依旧是坐云利提供的劳斯莱斯,回到云医以报备。
陶主任,王主任等人,自然又是蹭了一波。
同行的年轻人,更是快速的拍了几张自拍,随时准备更新自己的朋友圈。
等一排车停稳,陶主任等人站回到熟悉的云医停车场里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变的高昂起来。
这趟出门,陶主任等人可是有太多的话,想要分(xuan)享(yao)给同事们了。
而且,比起在美国的开会经历,返程的737私人飞机和劳斯莱斯车队,反而更有话题感。
“凌医生这趟辛苦了,等有空了,我喊记者来给你做个专访。”陶主任下了车,有点爽又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凌然笑着点点头,道:“克利夫兰的工作强度不如国内,也谈不上辛苦。”
“他们的手术压力应该更大吧。听说美国人的医疗诉讼是汗牛充栋。”
凌然回想片刻,道:“医疗保险据说比较高,但一般的医生,应该不会在乎这个。”
“听说有的美国妇产科医生,已经因为医疗保险的问题,不做产科,只做妇科了。”陶主任感慨起来。
同行的主任们也跟着点头感慨。
他们都是很乐意跟凌然聊一聊天的。等再过几年,大家陆陆续续退休了,指不定哪天还要回来看病呢,到时候,任谁都是希望能跟凌然熟一点的。
凌然却没有太多聊天的兴趣,走到电梯跟前,就很自然的道别:“我先要去看看霍主任了,几位请便。”
“唉,好嘞。”
“您忙您忙。”
几位主任医师不自觉的回应,说完了才面面相觑——有点太谦卑了,主要是跟前有其他人。
“还是老霍眼光好啊,当年咱怎么没想到呢。”
“不用当年,也就是三年前的事。”
“就老霍那心脏,应该也熬不住几年了。”
“10年做一次搭桥的话,以凌然的技术,起码能给老霍做三次。”
几个主任聊着天,顿时觉得头顶暗无天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