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听说孙女来了,被挡在门外,就让人去门口打招呼,做见证。
但是没用,门岗不吃这一套,说这事儿必须得冯老大点头。
其实喻志远跟冯君说过此事,冯君也应承了下来,但是现在,环节直接卡在了嘎子这里。
喻老想要安排人找冯君,但是没办法,他的人被限定只能在别墅的前院活动。
而冯君现在也不接电话,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冷不丁的,一名安保见到好风景打着电话,从后院走出来,于是走上前打个招呼,“你好,你的对讲机我用一下。”
庄园内部都是用对讲机联系的,也没有多么复杂的加密,安保人员窃听起来毫无压力,但是他们能听,可不方便直接发话——还是得借个对讲机来用才好。
梅老师正应付老妈呢,老妈希望她能跟老公搞好关系,不要继续冷战下去。
她是个孝顺的,哪怕心里已经极其不耐烦了,嘴上还得嗯嗯啊啊,根本没心思管别的事,听到有人这么要求,她白了对方一眼,然后不耐烦地一摆手:去去去,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梅老师的情商其实不算低,一般来说,也不会直接给人难堪。
她心里本来就有事,对方的话里虽然带了“你好”,但是后面的祈使句式,还是令她相当不爽:你是在命令我吗?看不到我在忙吗?
“打扰了,”安保并不后退,而是一本正经地发话,“我需要使用一下你的对讲机。”
“老妈,我有事,回头聊啊,”梅老师挂了电话之后,冷冷地看向对方,“你不认为,你的行为和措辞,都非常粗鲁吗?”
“我只知道‘安全’两个字,”安保不以为然地回答,他的职业从来就跟优雅不沾边,简单粗暴才是常态,他上前两步,一伸手,面无表情地发话,“对讲机!”
梅老师快速地退后两步,她穿着五厘米的笨跟小皮靴,动作却是相当敏捷,她冷冷地看着对方,手里已经多出了一张浅褐色的符箓,“你再放肆,不要怪我不客气。”
安保有点犹豫了,他认为自己要求使用对讲机,是正当行为,但是直接动粗的话,他还不敢,倒不是担心打不过对方——天底下像蒙面女人那种怪胎,应该不是很多。
关键是,对方是洛华庄园的人呀。
他正犹豫呢,喻老发话了,因为脑梗的缘故,语速缓慢而含糊,“看看她能怎么不客气。”
其实他也没有恶意,就是纯粹想知道,对面娇滴滴的小丫头,能做出什么事来。
老小孩嘛,好奇心大得很,而且不介意适当的恶作剧。
安保一听心里就有数了,毫不犹豫地向对方扑去,迅疾无比——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不会顾忌对手的性别,他只会选择最简单有效的手段。
他相信以自己的反应速度,对方有底牌也未必能用得出。
如果梅老师没有去过手机位面,真的很可能就中招了——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女性,通常没有太多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这是她们的幸运,但也是缺憾。
不过梅瑾……是真的去过手机位面,而且是两次。
冯君为了她的安全,再三再四地强调,一旦发现可能的危险,别管那么多,先下手为强,符箓没了可以再买,千万不要“人没了,符箓还在”——这岂不是便宜了对方?
所以当她分辨出“看看她能怎么”这六个字的时候,毫不犹豫就激发了符箓……至于后面的内容,她都顾不上听。
与此同时,她的身子向侧后方暴退——这也是得自冯君的传授,他可不是只会传授瑜伽。
修仙者的武道修为,一般都不怎么样,但是好风景是旅游达人,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修炼之后又有所提高,再加上冯君的点拨,反应也算武者级别的了。
安保才刚刚蓄力爆发,就觉得全身一麻,紧接着一声巨响传入耳中。
他扑出去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全身上下不住地抽搐着。
喻老和其他人则是大张着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亲眼看到了,对面的女人一抬手,手中浅褐色的符箓消失不见,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一道耀眼的白芒,整整地劈中了安保,然后才是“喀啦啦”一声雷响。
良久,喻老才愕然地出声发话,“这是……五雷符?”
“不是五雷符,”梅老师一抬手,又摸出一张浅褐色的符箓,淡淡地看向喻老,“你没看清楚?要不要我再不客气一次?”
她是很愿意尊重老人的,尤其喻老这种老首zhang,但是对方既然没有长辈的样子,她也不会上杆子去跪舔——你是不是还想看啊?
另一个安保身子一闪,就挡在了喻老前面,“梅主任,请你冷静!”
就在这时,梅老师身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了高强的声音,“什么事情使用雷法?”
高强前一阵中毒了,但是那点毒真不算什么,吃了解毒丸撑过去危险期之后,基本没什么后患,反倒是肩膀处的外伤,还要小心一点,不能大力活动以免伤口崩裂。
他是负责庄园整体安全的,所以要过问一声——当然,如果是大家切磋,那就没事。
梅老师随口回答一句,“有人认为,他需要使用一下我的对讲机。”
高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于那些安保们屡屡挑衅的行为,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他很清楚那个职业,讲的就是个态度,屡败屡战不丢人,熟视无睹才是真正的渎职。
“这才是的,”他苦恼地一嘬牙花子,“梅老师需要我过去处理吗?”
“我觉得不用,”梅瑾看了喻老他们一眼,一转身又走向了后院——她是出来接电话的。
喻老脑梗后遗症,反应比较慢,其他人不敢随便发言,就这么看着她消失在月亮门里。
好半天,喻老才嘀咕一句,“这个地方……还真是怪啊,一个小女娃娃……”
保健医生早就对这里不满了,见领导这么说,他马上低声发话,“首zhang,要不要向组织上汇报一下,说这里不寻常?”
喻老严厉地看他一眼,他虽然脑梗了,但是这一眼看去,依旧有相当的威慑力,“什么不寻常?你想再弄一个中华养sheng益智功出来吗?”
中华养sheng益智功……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气功热的代表,类似的还有香功什么的,气功最热的时候,号称是有人在京城一发功,大兴安岭的火灾就灭了。
再后来,是修炼转盘的信徒冲击党zheng机关,所以这些修炼的事,都被定义为伪科学。
喻老多大岁数了?九十九岁,再往前推三十年,他也是虚岁七十,能不知道这些典故吗?
世间是否存在超凡力量,这个他并不确定,人上年纪了,多点敬畏之心也无妨,不过要让他公然支持说,有超凡力量存在,那叫zheng治不成熟!
如果有人觉得洛华诡异,谁爱汇报谁汇报去,他绝对不会去汇报,哪怕出现一条白蛇精,他也就只当是幻视了。
保健医生被他瞪得顿时不敢说话了,心说我怎么忘了这个碴儿?
想一想之后,他还是壮起胆子说一声,“老爷子,那谁……还在山门口呢。”
老爷子脑梗了,但是心里没糊涂了,他瞪他一眼,“还不是你们……把人家的生意拦了?”
说实话,大哥别说二哥,双方都很强势,你敢为难我?那我也为难你试一试。
真相其实就是这样,山门外的人也想到了,所以又有人来洛华的时候,被他们拦住了——检查完之后也不放人进:说说你来洛华做什么。
被拦住的是任志祥,他也是听说,洛华外围的地,被人拿下了,前来找冯君商量,能不能给我一块,让我建设“脑梗康复护理中心”?
要知道,任志祥也是亿万富翁,老爸还是个小官,被人这么粗暴地拦住,他当然很恼火,但是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淡定地发问,“请问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我们是什么人,你别问!”不是安保们装逼,实在是他们真的不能说,难道他们能说“我们是御前带刀团伙”的?“你就说你是做什么的吧。”
任志祥一寻思,冯大师不愿意声张这个事儿呀,要不然也轮不到我来操办,于是他回答说,“我这……看到景色不错,想过来踏春,犯法吗?”
话音刚落,他就被两个安保按到了地上,还有人高叫,“动作轻一点,小心他肚子里有毒药,已经死了一个,不能再死第二个了!”
已经……死了一个?任志祥没命地挣扎了起来,力气之大,两个人都按不住他,“我特么……报警!我要报警!”
一个安保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后脑,“安静吧你!”
就在此时,一阵轰鸣由远而近,大家闻声看去,却是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一般驶来。
车上的骑士见到前方两辆车横在那里,放慢了速度,“吱”的一声,车身打横停在了那里。
骑士单脚支住了摩托,取下头盔来,露出一张冷艳的面孔,“你们在做什么?咦……是任志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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