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一听红姐的话,心知有门儿,马上就帮忙关说。
“老吴那儿子我知道,真没那胆子……这点我可以担保。”
“是啊,没胆子,”红姐长叹一声,“敢给人下药,还能坐视我喝下去,胆子真的不大。”
你这不是抬杠吗?田总尴尬地笑一笑,“红姐,咱俩私下里说,他这么做,不也算成全了你?我觉得吧……你想要啥只管开口,然后事情揭过就完了。”
红姐沉默半天,才冷哼一声,“这事儿你没必要跟我说,让他去找冯君吧。”
“那成,你肯放过他,他已经该念佛了,”老田很夸张地长出一口气,“至于冯老板那里,他们能不能搞定,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两人又闲聊两句,才挂了电话。
红姐也没心思再看书了,怔怔地斜靠在床上想事,回味起昨天的酣畅,又想到自己的狂野,以及今天早上假巴意思的呵斥……
想着想着,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于是抬起双手捂住脸,搓揉了几下,闷声闷气地哀嚎一声,却仿佛是在低声呻吟,“这个小混蛋!”
冯君一直歇息到中午,才结束了半睡半醒的状态,走进客厅一看,李晓滨用一块毛巾包着头,还戴着一个大口罩,在用力地打磨设备上的字符。
见到他出来,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摘掉口罩,“中午吃点什么?”
冯君正要开口说话,手机响了。
他一看来电号码,嘴角就泛起一丝冷笑,直接接起了电话,“吴少你还有胆子给我打电话?我是真的很惭愧啊,看来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别介冯总,别吓唬我,我是真的胆小,”吴利民干脆利落地发话,“昨天的事儿,我肯定给您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能听我解释两句吗?”
冯君顿了一顿,冷冷地发话,“那行,你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就两句啊。”
吴利民的毛病很多,但是有一点长处,他的执行力很强。
所以他果然只说了两句,“那药是我给常经理下的,撒黄豆的人我找到了。”
冯君还真没想到,这厮的重点抓得这么好,一时间对此人的看法大有改观——这种货色生在普通人家,十有八九会浑浑噩噩一生,但是身为富二代,做个守户之犬还是合格的。
既然两点都摆明了,冯君也不再回避,他首先追问的是,撒黄豆的人是谁。
撒黄豆的是一个孩子,他在家里发现一把可以发射黄豆的手枪,拿着出去跟其他小朋友们玩儿,摔了一跤,口袋里的黄豆撒了一地,熊孩子也没当回事就跑了——家里黄豆有的是。
这黄豆枪是以前的玩具,现在很少有卖的,大人们更想不到,撒了一地的黄豆,会跟小孩子有关,这是一个盲点,所以直到现在,他们才找到人。
要不是这熊孩子今天又拿着枪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真相。
然后就是关于下药的解释了,吴利民毫不掩饰地表示,我就是为了讨好你,常经理也是默许了的,哪里能想得到,红姐半路闯了进来?
冯君一时间也是没回过神来,他之前发那条短信,不过是诈人,“你为什么不拦着?”
吴利民很干脆地发问:我帮你张罗女人没问题,但是红姐吃醋咋办?
这个理由令冯君相当地无语,不过……嗯,倒是还算贴心。
所以他淡淡地表示,这事儿啊,你得获得红姐的原谅,跟我说没用——她要是不原谅你们,我也不原谅,就这么简单。
挂了电话之后,冯君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抬眼一眼,发现李晓滨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他的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不过很快的,他就调整好了心态,“你说什么来着?对了,午餐是吧……嗯,点外卖吧,我要两大碗烩面,一大份烩菜。”
李晓滨幽幽地叹口气,“常经理……也会情愿被人下药吗?”
下药这种事,娱乐场所的人听得多了,但是在她想来,演艺吧还是相对正规的,而且常经理还是大堂,可以直接跟三哥对话的。
冯君见她这副三观崩溃的模样,心里也有点不忍,不过最终,他还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员工和老板之间……讨论这种问题合适吗?”
李晓滨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之后,居然诡异地笑一笑,“你说得对……”
当天下午,吴利民再次打电话给冯君,表示希望能面见冯总,谈一下关于小罗一事的赔偿——他已经联系过红姐了,红姐授权冯总全权处理。
冯君二话不说就打电话给红姐。
结果张卫红的声音冷冰冰的,表示自己没兴趣再关心此事——“对我而言,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冯君的情绪,顿时变得低落了许多,这一刻,他有点理解何谓“赢了天下输了你”,那真是一种感觉奇差的生命体验。
他打算为难一下吴家父子,不轻易地放过他俩。
但是吴利民也相当了得,竟然抛出了一份足够的诱惑:你租住别墅的地方,我们同乡所买的那片荒山,你有没有兴趣买下来?那山现在绿化得已经很不错了。
冯君对这个建议很有点心动,国人对土地的挚爱,是深入骨髓的,他也不例外,而且他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非常熟悉那两个山包。
那里足够大,方便他在两个位面运输东西,而且足够偏僻,能满足他低调的要求。
关键是那里真的能种植各种作物,基础设施也完善,就算他在某一天,再也进入不了手机空间,仅仅靠着这片土地上的产出,生活得也不会很差。
不过问题也有一个:既然要包山,为什么不回老家去包?他的老家周边,山也不少。
郑阳肯定比他的老家繁华,但是这里终究不是他的故乡。
冯君的最终梦想,就是在深山老林里,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远离尘世的喧嚣,清净自然,以天地为伴——最多再扯一根光纤过去。
至于说采购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可能不太方便,那就……用御剑术嘛。
反正他觉得,这两个山包,不是特别合心意。
可吴利民兀自不觉,喋喋不休地推荐这里。
用他的话说就是,他的同乡得到这块土地,是费了劲的,各项手续齐全,所有的章都盖了,足足七十年的承包期,现在才过了四年多不到五年。
而且他的同乡,是打算认真经营这里的,各项基础设施都做好了。
原本人家是不可能卖的,就算现在打算全家移民了,这块地也是条后路,若不是吴家人出面,人家愿意卖个面子,其他人根本谈都不可能谈。
冯君还是不为所动,说你们要仅仅是这点诚意,那就算了——小罗的事情,以及给红姐下药的恩怨,咱们先搁置,回头再谈。
他想的真的是搁置,但是吴利民不这么想:你不要哪天兴起了,送我一张飞机票吧?
所以他苦苦地哀求,说你要在哪里再起建筑,我们盛唐就成本价包施工,保证质量。
冯君的心里,其实有个想法:你帮我整了聚宝斋的话,我就愿意原谅你。
了结了跟刘洪的恩怨之后,他不但念头通达了,关键是通过吴家父子的反应,他发现适当的强势,并不是什么坏事——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世道原本就是如此。
所以他认为,有必要找一下聚宝斋的麻烦了,他就算想放过对方,王为民也不会领情。
再说了,为什么要放过他?
若是侵害他利益的人,得不到该有的惩处,别人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他软弱可欺?
华夏建国之后,跟联合国军打,跟印度打,出兵入缅甸,跟苏联打,支援越南作战,后来又跟越南打,是穷兵黩武吗?那是必须打。
和平是打出来的,不是忍出来的,他一向看不起圣母婊。
不过冯君很快就放弃了指望吴家出面的念头:这种事,吴家不提,他绝对不会主动提——弄得好像他很忌惮王家一般,真丢不起那人。
正经是吴家的提议,让他生出了点想法,于是他打个电话给老爸冯文晖,请老爸帮忙操心一下,家里附近有没有承包荒山的。
这是他来到郑阳以后,不多的几次打电话回家,老爸对他的要求很感诧异,一个劲儿地问他,你这是打算回家种地吗?大学白上了?
冯君表示说,我要承包很大一片,起码得几千亩,当然,我没那么多钱,跟别人合伙的。
老爷子这才想起来,老伴儿说了,儿子似乎挣了点钱,“跟谁合伙啊?这年头人心隔肚皮,搭伙的生意不好做……是上次那个送发电机的徐雷刚吗?”
“徐雷刚去帝都了,”冯君的话音未落,有门铃声响起。
李晓滨去开了门,外面走进来一人,不是徐雷刚又是谁?
徐胖子吃了锻体丹之后,减肥卓有成效,虽然还很胖,但起码减了三十斤。
他的动作也比以前灵活多了,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笑着发话,“这次去帝都,风头可是出大了……要不是着急回来,还能浪一个多月,咱这边没啥事吧?”
冯君听得眉头就是一扬,“你二哥那边,好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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