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爷在修炼方面,实在算不上有多么妖孽。
他虽然是武师,但是修炼的天赋,真的比不上同族的另外两位。
也就是赵家堡底蕴比较深厚,超出其他村子很多,而且他多少算个小天才,所以能晋阶武师。
结果到了眼下这把岁数,他依旧是初阶武师,再往上发展也没啥指望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帮着守护家族的基业。
郎震比他年轻七八岁,晋阶武师比他还要早一些,战力更不是他能比的。
不客气地说,独狼要是有他这资源,现在最少也是中阶武师,高阶武师也不是不能想。
而郎震一旦晋阶中阶武师的话,绝对敢挑战高阶武师,不像这赵二爷一般,都没胆子跟功力未复的独狼单挑。
能晋阶武师的,都是相当了不得的,但是同样的处级干部,靠着祖上余荫混上去的,和靠着自身能力拼上去的,那能一样吗?
赵二爷的战力,真的很一般,但是他也有自己长处——有眼力!
这么多年的武师做下来,他的眼光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须知,再菜的武师也是武师。
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眼看出,独狼的修为没有全复,只是在武师的门槛上晃悠。
听到指风的呼啸,他的脸色就是一变,心中暗叫一声“苦也!”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再做出什么都晚了,就像他出手对付邓老二,邓家老二招式已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种境界上的压制,造成的碾压效果,真的令人很容易生出无力的感觉。
赵二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收玉石的商人,竟然是这四人中修为最高的,忍不住惊呼一声,“中阶武师?”
他也只来得及喊出这四个字,对方这一道指风,正正地击中了空中的布带。
前文说过,一般而言,初阶和中阶的武师,在内气外放上,发挥不出太大的威力——大部分武师甚至都使不出这样的手段。
只有晋阶高阶武师,甚至先天高手,才会有兴趣在这种手段上下功夫。
冯君的指风,威力也不算很大,不过是能凌空击穿四五个厚的玻璃,但是在这个位面,已经算得上中阶武师里一等一的强悍了。
直接出手击向对方的话,他认为自己未必能破了对方的防,而且也不能有效的救援邓老二,所以他一出手,冲的就是对方的布鞭。
鞭子本来就是柔软的,布制作的鞭子,更是柔软,哪怕这布匹是坚韧异常。
赵二爷是使鞭子的高手,并不怕别人格挡鞭子,他在出手的时候就想好了,这姓邓的小子若是敢出手挡格的话,他正好顺势将人捆住,拖拽过来。
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对方竟然有个中阶武师,还擅长使用指风。
要知道,赵二爷驱策鞭子,也是要将内气灌注在其中,才能做到如臂使指的。
对方内气外放,指风重重地击打在鞭子上,在这一瞬间,他注入的内气就被打断了,鞭稍奇快地荡了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砸向他的胸口。
没办法,鞭子就是这么难玩,虽然是装逼利器,但操控起来太难了。
赵二爷玩鞭子多少年,上一次遭遇如此狼狈的时候,还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他尚未晋阶武师。
更糟糕的是,他的鞭子本来是腰带,鞭稍顶端,系着一块巴掌大小的扁圆型玄铁铁牌。
这铁牌平时他系在腰间,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的皮带扣,看起来是装饰,但是事实上,他的腰带挥动起来,铁牌的杀伤力并不小,一般人不小心擦着,就有极大可能骨断筋折。
尤其他还是使用玄铁制作的铁牌,极为坚硬和沉重。
看到铁牌荡回来,赵二爷下意识地闪动一下身子,若是搁在二十多年前遇到这种情况,他会选择直接放弃鞭子,自己身形暴退。
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了,他不能随意丢掉自己的武器——身为武师,尊严还要不要了?
而且他的身边,也都是赵家子弟,他还要考虑,不能误伤了他们。
所以,他一边躲避,一边拼命输出内气,尝试重新控制鞭子。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那铁牌迅猛无比地砸了回来,重重地砸中了他的右胸。
就这么一击,撞得赵二爷眼前一黑,胸口一闷,好悬没背过气去。
紧接着,邓老二的一剑,就重重地斩向了那名欺负小女孩的年轻人。
年轻人是一名中阶武者,倒也有几分胆色,不躲不让,抽出腰间的砍刀,就迎上了长剑。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子就是一震,手中的砍刀被斩做了两段。
邓家两名公子的兵器,全部是邓总镖头重金求来的,不能说是绝世珍品,但总是比大多数兵器强很多。
赵家人的兵器,也不是很差劲儿,并没有差到了挡不住对方一剑的地步。
问题的关键在于,邓老二在暴怒之下,使出了全身力气,劈出了这么一剑。
这种毫无花哨的硬拼,硬生生地将一柄不错的精铁短刀斩断。
总算还好,此人借着对方的力气,快速后退两步,避过了当头斩下的长剑。
邓老二一招得手,更不多话,身子往前一蹿,手腕一翻腰间发力,长剑自下而上斜挑对方,竟是跟着追杀了过去。
“慢着!”有人大喊一声,两个年轻人从两边夹击了过来,想要救下自己的族人。
“混蛋!”有人冷哼一声,两道白光击向这两人,却是郎震终于出手了,他欠起身子,抖手打出了两支袖箭。
这两人见状,慌忙躲避,但是独狼的袖箭,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躲过的?
一眨眼,一人手臂中箭,一人肩头中箭,两声惨呼响起。
郎震面前的两名高阶武者见状,拔出短棍和长剑,齐齐攻向郎震。
“找死!”一声冷哼之后,又是两道指风打了过来。
这二位可是比赵二爷警醒多了,听到这一声冷哼,想也不想,拖着兵器向后暴退。
这有准备和没准备,还真是不一样,两人奇迹般地躲过了这两道指风。
与此同时,木屋里走出一人,此人年纪轻轻衣着怪诞,头发非常短,怎么看怎么别扭,手上还拎着一根造型怪异、一端加了木托的铁棍。
冯君走出屋子来,也没理会在场的这些人,而是走到了小女孩儿旁边,沉声发问,“菲菲,胸口疼不?”
他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不过菲菲的坚强和自立,他比较欣赏。
菲菲摇摇头,又咳嗽两声,咳出了两团鲜血,勉力笑着回答,“没事,不要紧,我习惯了。”
直到这时,赵二爷的视线才恢复了正常,他左右扫视一眼,当机立断大喊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旁人闻言,都住手了,邓老大和郎震只是为邓老二压阵,也不会主动出手。
但是邓老二怎么可能听他的?他挥动着长剑,追着那中阶武者猛砍。
然而,对方的实力虽然较差,可是专心致志逃跑的话,追的人还真没啥太好的办法。
可是赵二爷见状,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看了那短发年轻人一眼,气呼呼地发话,“阁下若是再不约束手下人,就莫要怪我无礼了。”
冯君斜睥他一眼,不屑地哼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说话……凭你也配?”
他是个刺头,但也没乖戾到这种地步,不过他一向信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对方既然跟郎震说怪话,也就不要怪他还击了——你不给我的人面子,我何须给你面子?
赵二爷直气得睚眦欲裂,大喊一声,“赵家子弟,给我拦住这厮!”
“我看谁敢!”郎震阴森森地发话,“敢动手者……死!”
赵二爷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独狼,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管哪个位面,都存在这么一种人,只看得到别人对自己的恶意,却从来不想,自己做过些什么。
郎震见这种人多了,倒也不怎么生气,只是懒洋洋地发话,“他俩在公平单挑,谁敢出手,谁死!”
“公平单挑?”赵二爷气得都快炸了,“高阶武者追杀中阶武者,你跟我说公平?”
郎震慢条斯理地发话,“你家中阶武者单挑七岁小女孩儿的时候,也没觉得不公平吧?”
他这话着实呛人——什么叫“中阶武者单挑七岁小女孩”?
但是赵二爷根本不以为意,他愤怒地大喊,“这小女孩儿是你们的人吗?那是我止戈县的人,我们止戈人内部的事情,轮不到你们多事!”
这种逻辑实在太混蛋了,但是偏偏还有市场,很多地方的人,都有类似的逻辑——止戈,是止戈人的止戈!外人死开!
郎震没兴趣跟他斗嘴,所以很干脆地表示,“菲菲是我们雇佣的,现在是我们东家的人。”
赵二爷闻言,顿时愣住了,这个位面,可没有雇佣童工一说,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了,拾柴火、放牛、割猪草……
但他还是不能忍受事情如此不受控制,“先停下来,有话慢慢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悠悠响起,“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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