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被巨响和四射的火花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等他听到外面的喊声,看一眼已经变成黑炭的充电器,一转身,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走到卫生间,他才看一看手上的手机,发现表面上没什么损伤,甚至在充电口上,还挂着半厘米已经烧黑的充电线。
正经是他握着手机的左手,被电弧熏得有些发黑,看上去有点碍眼。
用洗手液仔细洗了两遍手,确定手上看不出异样,他才攥着手机,慢悠悠地走向健身大厅。
大厅里的人,早就都挤到了门口看热闹,市里电网的变压器,就在鸿捷会所门外,距离会所大门不到一百米,此刻正冒着黑烟。
“这也真够倒霉的,”前台的接待小李用吸管吸着一袋豆浆,冲着变压器指指点点,“昨天雷刚劈坏了一个变压器,半夜才换了一个,现在又坏了!”
“应该是线没接好,”小胖子赵红旗在旁边晃着脑袋冒充专家,他煞有介事地分析,“要不然,这一大早的,也不是用电高峰,怎么会炸?”
小李甩给他两颗大大的卫生球,不服气地回答,“没准是假冒伪劣产品,供电局这帮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握草,你俩说啥呢?”远处传来一声大吼,然后就看到一个身着蓝色制服的汉子走了过来,那制服正是电力系统的标配,左胸口处还绣着两个鸡蛋大的红字——“供电”。
蓝精灵非常不忿小李和赵红旗的信口开河,在他看来,所里连夜抢修好了变压器,已经是很辛苦了,要知道,昨天的雷暴天气击坏了多处电力设备设施。
他一直忙到这会儿,都没来得及睡觉,现在听到有人置疑己方的专业性,甚至随手扣了一顶“假冒伪劣”的帽子过来,忍不住大怒,“没准就是你们会所用电量过大。”
赵红旗既然假冒专家,当然也有说辞,他很不屑地哼一声,“我们会所自家就有电闸,要是我们的问题,肯定是我们先跳闸,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冯君站在不远处,一边听着他们斗嘴,一边拿起手机来翻看,这时他才发现,手机还是十二个电,没有多也没有少。
我可能用了一个假的充电器!他暗暗腹诽,不过下一刻,当他目光扫过手腕的时候,顿时就是一愣:石环印痕的颜色,由若有若无的浅青,变得有些深了。
莫非这变压器,是因为我的身体吸收了极大的电流,才爆炸的?
这只是一个猜测,但是毫无疑问,单纯为老年机充电的话,是引不起这么严重后果的。
至于说为什么会所的闸没跳,反倒是市电变压器炸了,冯君也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毕竟他是文科僧,对理工科了解得不多。
看到石环印痕的颜色稍微深了点,冯君忍不住就想找个隐秘地方,尝试进入一下农场,这欲望真的很难克制。
不过,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帮他下定决心的,是农场里那十块成熟的牧草地。
上一次“握草”的痛苦经历,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认为在午休的时候做这个测试,要更稳妥一些。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冯君又躲进了卫生间,调出了农场的界面,才要点击大手,猛地发现界面上飘起一行字,“‘社会你红姐’偷走十五株牧草。”
冯君愣了一愣,苦笑着摇摇头,果断地点向大手。
下一刻,他眼前的场景一变,再次进入了那个奇怪的农场空间。
“原来想进入这个空间,得先给自己充电啊,”冯君终于恍然大悟。
然后,他伸手向裤子口袋摸去,他想看一下,自己特地揣进口袋的香烟和打火机,有没有被自己带进来。
握草的时间太长,难免会有疲惫的时候,这时候能坐在地头点一根烟解解乏,那份舒坦,神仙也不换。
想到抽烟的场所,是在QQ农场里,这成就感……简直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冯君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口袋在哪里。
他低头看一看,发现自己甚至看不清身上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更看不清款式。
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穿着衣服的,但就是不知道穿了些什么,不是为了找烟来抽的话,他甚至没注意到身上衣服的古怪之处。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但是偏偏的,又给人一种“理该如此”的感受。
冯君重重地叹口气,“看来,真的是以数据的形式存在的啊。”
不过,既然是奇遇嘛,就不能太苛求了,放眼整个世界,又有谁能以数据的形式,进入互联网中?
四下打量一眼,他又重重地叹口气,“握草……又该握草了,好大一片啊,下次只种一块地好了。”
事实上,以数据的形式进入QQ农场,还是给了他沉重的打击,六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卫生间的隔断里,还忍不住絮絮叨叨,“储物空间……这就没有了啊。”
合着他早就想好了,若是这空间能带外物进去,岂不是一个现成的储物袋?
在现实社会里,谁要是随身有一个储物袋,未来小日子,真的不要过得太轻松啊。
甚至他已经盘算了一下,若是储物袋的猜测成立,他应该选择夹带什么样的物资,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毒、品军火之类的,那是不能带,但是去印度买点“格列卫”的仿制药,去免税天堂买点化妆品之类的奢侈品,通过储物袋带回来,那也有的是钱赚不是?
可恨的是……这空间居然不能带外物进去!
冯君坐在马桶上,自怨自艾了好一阵,然后才找到了一个理由,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现在关于这奇遇,我掌握得还不够多,未来肯定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我。
就在他收拾心情,打算开门的时候,有人猛烈地拍打着薄薄的门板,叫嚣声从隔板外传了进来,“尼玛,半天不出来,不怕把肠子拉出来?”
冯君起身开门,看着门外的刘树明,眉头微微一皱,“你饿了吗?”
刘教练先是一怔,然后勃然大怒,探手向他抓了过来,“小子你找死!”
冯君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他对此人已经恼火得很了,如果对方敢动手,他绝对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鸿捷的员工都知道,刘树明战力不如王海峰,但是极少有人知道,王海峰不是冯君的对手。
冯君的个头有一米七三左右,不是很高,可是他非常壮实,足有一百五十斤,虽然乍一看上去,他的身上赘肉较多,但是他的力气不小,身体也相当灵活。
事实上,在两年前大学毕业的时候,冯君的体重还不足一百二,在大学期间,他喜欢锻炼是出了名的,长跑、游泳、格斗无一不精。
悲催的是,毕业之后的这两年,他整天忙着为生存奔波,为了赚钱结婚,每天累得跟只狗似的,根本没有时间去锻炼。
习惯了大运动量锻炼的人,一旦停止锻炼,赘肉会飞速增加,这是自然规律。
可是他终究是有这个底子,两年时间,还不足以彻底毁掉他打下的基础。
而且到了鸿捷之后,虽然职位比较憋屈,但他也有了一些空闲时间来锻炼,器材又就手,他正在逐渐地恢复昔日的状态。
刘树明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子,使劲拽了一下,发现拽不动,就待抬手一拳打过去。
然而,看到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他愣了一愣,才呲牙一笑,恶狠狠地发话,“你敢骂我?王海峰也不能怪我揍你!”
话是说得比较狠,但是无法掩饰他的心虚。
冯君翻一下眼皮,冷冷地发话,“松手!”
刘树明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他就是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令人齿冷。
看到对方擦身而过,若无其事地向卫生间出口走去,刘教练忍不住吐口唾沫,“呸,敢骂我吃屎……小子,咱们走着瞧!”
冯君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我是说,我饿了……要去吃饭。”
说完之后,他不再看对方脸色,自顾自走了出去。
刘树明愣了一愣,才冷哼一声,走进隔断,重重地摔上了厕所门,“只会玩嘴皮子的混蛋!”
冯君哪里想得到,自己竟然收获了这么一个印象?事实上,在对十块地握草了之后,他又陷入了那种异常饥饿的状态。
鸿捷会所里有个小食堂,中午是有员工餐的,不过冯君犹豫一下,还是去了那个苍蝇馆子加餐,他直觉地感到,自己今天的饭量,依旧不会小。
果不其然,他再次吃掉了三大碗炒面,两盘素菜和五个鸡腿,至于说夫妻肺片,他没有再点——这道菜三十五块,能买四个半鸡腿了。
虽然奇遇已经在手,但是没找到变现手段之前,他觉得不能放纵自己。
大不了多喝几碗面汤溜缝,有啥呢?
结账的时候,饭店老板依旧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他。
冯君有点受不了啦,“我说老板,你是开饭店的,还怕大肚汉?”
老板皱一皱眉,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没发现,自己身上有股子怪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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