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泛着银辉就像无数个眼睛。
究竟是谁在看着我?柳十岁的脸色有些苍白。
剑光破体而出在崖前的夜色里画出一道虹光落到海面上把那些银色的眼睛斩碎。
然而片刻后所有一切都回复了原样。
柳十岁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再思考这个问题走回房间坐在桌前开始阅读卷宗。
在云台的生活其实与在青山的生活没有太多区别。
大部分时间他都用来修行剑道其余的时间则用来抄录、整理不老林的相关资料。
他安静而专注地看着各种卷宗与玉册。
忽然他的睫毛眨了一下。
有几项调令从表面上看不出太多问题只是很普通的调动涉及的层级也不是太高但他感觉不对。
夜明珠的光毫洒落在纸上把那些墨字映衬得更加黑暗如夜色一般。
他抬起头来望向窗外的星海沉默片刻后取出笔与纸张开始写字。
留在纸上的文字很简单其中隐藏的规律只有他自己能懂那些都是梳理与分析。
他早已不是当年小山村里的孩童内心依然纯真但学会了隐藏自己以及用更多方法来看待这个世界。
看似简单的几封调令与相关的一些消息组合在一起便变成了模糊却又复杂的图案。
用了半个时辰他分析出不老林近期应该会做一件大事但究竟是什么事?
这个问题花了他很多时间。
在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时间里他一直坐在桌前不停地翻阅那些卷宗用奇怪的文字符号做着分析。
他渴的时候会饮些清水饿的时候对自己说稍后去酒馆里吃好的。
当眼睛里开始出现血丝他终于得出了初步结论。
他暂时还无法确定西王孙想做什么但可以确定目标就是朝歌城里的镇魔狱。
不老林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他们真的与冥部勾结?
柳十岁拿起写满文字的纸张双手揉成灰烬起身走到窗前借着手掌的余温揉了揉脸感觉稍微舒服了些。
窗外是新的星夜但与昨夜并无不同。
他很想踱步但不敢。
他不知道西王孙还有没有派人监视自己更重要的是就算西王孙已经信任了他他还是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他的心情有些焦虑。
为了这件事情他已经付出了十余年的青春承受了无尽的骂名与危险。
更痛苦的是内心的挣扎与纠结每日每夜都在折磨着他。
他眼睁睁看着不老林杀人作恶哪怕提前知道不老林想暗杀的目标都没有向外界传信息。
昨夜他已经做出了决定继续潜伏下去直至找到那些隐藏最深的名字找到对方与冥部勾结的证据。
但这一次不老林的目标是镇魔狱。
难道自己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不人族无法承受这样的危险而且不老林把目标设为镇魔狱便等于是与冥部勾结哪里还需要别的证据?
柳十岁看着夜色里的星海沉默了很长时间在心里说道:“那么就到这里了。”
他走到石墙上解除禁制取出那些玉册放到桌上。
通过某些细节他很早便已经判断出这些玉册无法被带离房间从来没有进行这种尝试。
他翻开那些玉册开始最后一次阅读。
最后一个名字进入脑海他合上玉册放回原位向着静室外走去。
他什么都没有带。
破开云雾落在浪声轰鸣的海岛上柳十岁走进那间破烂的海神庙通过地道来到海州城。
他与人群一起穿过热闹的集市然后走进那间酒楼。
小荷准备好了饭菜一直在等他。
柳十岁说了声谢谢接过筷子便开始吃饭整个过程里没有说什么话。
小荷微笑看着他眼神很平静心情却很复杂。
她很确定他什么都没有从云台里带出来。
可为什么她觉得他是来向自己道别的?
难道你就准备这么离开连一片云彩都不带走?
饭菜很快便被吃的干干净净柳十岁真诚道谢又与她闲聊了数句便起身离开。
看着他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小荷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与她的想象不同柳十岁没有离开海州城。
他通过地道回到那座破旧的海神庙然后通过夜色里的阵法回到云台再次回到那个安静的房间。
他站在窗前望向与昨夜没有任何区别的星夜揉了揉微微鼓起的肚子脸上露出微笑显得很放松与满足。
不知道是因为小荷的气息、饭菜的味道还是别的什么。
……
……
朝南城是南河州首府也是朝天大陆南方人口最多的城市而且离青山很近所以汇集了无数财富。
如此多的财富自然不可能让宝树居一家吃掉事实上从古至今宝树居在这场财富盛宴里的座位都并不是太靠前。
真正掌握这笔财富的是十余家与青山九峰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家族其中有个家族姓顾。
顾家拥有的产业太多多到族人有时候都弄不清楚某家铺子是自家的。
比如西城那家专门贩卖海物的商行。
某天清晨那家商行往顾家老宅送了一车海鱼其中有条大鱼被送到了小厨房。
奇怪的是这条鱼没有清蒸、没有红烧更没有做出生脍而是直接原样送到了老太爷的饭桌上。
老太爷从现任族长手里接过一把小银刀亲自剖开鱼腹从里面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明珠。
感受着明珠里蕴着的淡淡灵气族长有些意外说道:“就算这颗元气珠不错何至于如此谨慎小心?”
老太爷的眼神有些浑浊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仙师做事哪是你我能评论的?赶紧封好送到山里去。”
……
……
三天后一个来自朝南城的匣子送上了两忘峰。
看着匣子上的花押顾寒神情骤变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过南山。
两忘峰弟子们很快便来到这里开启禁制封住洞口。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那个匣子上面。
“这是我族里的花押东西是从西边送过来的。”
顾寒看着过南山说道:“你懂我的意思。”
过南山看着那个匣子说道:“但他这是什么意思?”
顾寒说道:“珠子在里面。”
过南山很吃惊说道:“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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