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很生气,两位王妃却很高兴。
赵頵在两位王妃面前做足了戏份,发誓要找杨怀仁讨个公道。
俗话说老婆开心,生活惬意。赵頵就很明白这一点,昨天宝贝女儿赵霏儿快三更天才回王府,堂堂嘉王差点被两位王妃在耳边唠叨出茧子来。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很多男人有一特殊的种病,叫妻管严,这种病是不分身份地位高低、地域和时代的。
小到平头百姓,大到皇帝老儿,大都逃脱不了这种病症的折磨。
妻管严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在这些患病的男人眼里,自己的老婆无论长什么样都是貌美如花的,对,即使是如花,在他们眼里也必须貌美。
或许这些女人们在嫁人的第一晚洞房的时候就偷偷给自己的丈夫上了一道紧箍咒,日后当她们的男人不听话的时候,就合起手来念上一念,男人们即便是凶恶的老虎,也变成温顺的猫咪。
王爷被两位风情万种的王妃送出王府,气势汹汹的朝杨府驶去。
车上的王爷这才能安静一会儿,使劲的双手按自己的脑袋。
他受了这么多苦难,都怪那个他视为知己的杨怀仁,这小子在王府连吃带拿可是毫不客气。
拿东西嘛,赵頵还不在乎,不就一车宣纸嘛,王府有的是。
但是宝贝女儿就不同了,王爷就这么一个女儿,王府上上下下都视为珍宝,两位王妃更是对她疼爱有加更胜于王爷。
赵頵越想越气,昨日辛辛苦苦给你杨怀仁免费当招牌,你竟然把我女儿拐到你府上去了,半夜里才放回来,是安了什么心?
明明咱们才是知心的好朋友,凭什么请我女儿吃饭不喊上我?你们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害本王在府里被两位王妃折磨,这是朋友做出来的事吗?
杨怀仁啊杨怀仁,本王看错你了,原来你是个见色忘义之徒,今天本王打上门去,不吃喝个够本绝对不走!
可到了随园,门都没进,就听说杨怀仁被两个开封府的官差提到开封府去过堂了,王爷马车都没下,直接转头去开封府。
……
“五万贯?你疯了吧?”
魏老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向后倒去,正坐在魏岱严身上,压的木乃伊扮相的魏二公子好一阵惨叫。
开封府公堂之上,连那些木头人一样站定不动的衙役们也不能淡定了,整齐的排成一排长大了嘴巴,下巴眼看就要掉到地上,这个数字对他们来说,太可怕了。
蔡京蹭的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帽翅儿忽闪忽闪跳跃个不停。
“杨怀仁,你太过分了吧?你可知道五万贯钱是多少?”
杨怀仁傻愣愣的回答道:“府尊大人,学生算术很好,当然知道五万贯是多少钱。
这些钱对旁人来说或许是个惊天的大数目,但是对魏老儿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大人,学生拿这钱做什么,好像不用向大人禀报吧?”
蔡京双拳紧握,似要握出水来,他活这么大了,自恃见多识广,但是像杨怀仁这么贪得无厌又张狂放肆的读书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偏偏让魏老儿破财免灾的主意还是他提出来的,这下可又怎么收回去?
魏岱严鼻涕眼泪抹乎的满脸都是,样子跟个大脸猫似的好笑,这会儿也顾不得体面了,抱着他老爹使劲摇了起来。
“爹,咱家不差这钱,快给他吧,不然儿子如何都撑不过一顿板子的,醒醒啊爹!”
魏老儿被他摇醒过来,抬手就给了魏岱严一个大耳瓜子,“让你在外边惹是生非!”
魏老儿心疼的快要死了,当然不是心疼他宝贝儿子,而是那五万贯钱。
魏家百年富贾,家资颇厚,几十万贯的银钱是有的,但是让他一下子拿出几年的收入来救他一个不孝儿子,他还是万般的不舍。
“杨公子,能不能少一点?”
杨怀仁还没有回答,大堂外穿来一个声音说道:“不能!”
蔡京正失神,听到大堂之外有人鼓噪,对此时气愤难平的他来说正是火上浇油,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他大喝一声:“大胆,是谁在开封府大堂之上鼓噪!”
“是我!”
嘉王赵頵昂首挺胸走了进来,看到堂上除了杨怀仁,其他众人都跟刚被雷劈了似的瞪眼张嘴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蔡京这才看清楚是王爷来了,忙拎这袍裾一溜小步走下堂来,深躬一礼唱到:“下官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此来开封府衙所为何事?”
王爷并不理他,轻声说句“不必多礼”,然后冲着着杨怀仁一脸坏笑的说道;“本王来开封府当然是要告状,难道是来吃酒不成?”
蔡京知道嘉王是位逍遥王爷,当今官家的亲叔叔,太皇太后的小儿子,平日里爱好些书法绘画和奇巧的玩意,从来不关心朝政,倒是活得自由自在。
但是如果当他是个闲王来看,那就打错特错了。高太后如今就剩下这么一个小儿子在世,自是百般呵护,当今皇上年幼,宫里孤单寂寞,只有赵頵这个叔叔可以亲近,那关系可不是寻常的皇亲国戚可以比的。
蔡京这种泥鳅似的人物,当然知道这其中奥妙,文官们在朝堂上争斗不断,得罪了总还有些转圜的余地,但是得罪了这位逍遥王爷,那今后无论在太后还是官家那里可能就是再无好印象可言了。
“敢问王爷要告何人?”
赵頵指着杨怀仁笑道:“本王要告杨怀仁!”
魏老儿听说王爷要告杨怀仁,立即又来了精神,心想姓杨的小子得罪了王爷,说不定离死不远了,而那五万贯也不用赔了,这真是时来运转,老天有眼。
蔡京纵横官场多年,最大的本事就是善于察言观色,魏老儿那么想是他蠢,蔡京可早看出了赵頵和杨怀仁之间关系不一般,酝酿了一番,决定暗里替杨怀仁说好话。
“不知王爷所告何事?杨怀仁只不过一介小小书生而已,不知他何处得罪了王爷,王爷大人大量,看在他年少份上,不如放他一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