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姐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含胸,低着头一副可怜的样子抬着眼瞅着杨怀仁。
杨怀仁有点拿她没辙,何况他也不是为了一句谢谢才帮鬼姐的,因为他意识到比武招亲的事,也许能帮的上他的大忙。
“对了,你现在是公主了,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出宫了呢?你来我这里,就不怕别人看见你吗?”
鬼姐叹了口气,“还以为你挺聪明呢,原来有时候也挺笨的。”
杨怀仁刚要反驳,可鬼姐看着杨怀仁生气的样子却笑了,不等他开口便接着说道,“被赐封为公主之前,我被送进了皇宫,只为了准备被赐封公主的事情。
但仪式已经完成了,我还能继续住在皇宫里吗?毕竟我这个破格被赐封的安国公主,和真正的公主是有区别的。
所以我可以出宫回家住了啊。既然我行动自由了,耶律跋窝台还在宫中,我想去哪儿那还不是我的自由吗?
至于会不会被人发现,可就是你多余有这么一问了,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打扮,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认出来我是新被赐封的安国公主。”
杨怀仁被她这么一提醒,才发现鬼姐这身打扮,和一个普通的契丹少女并没有什么区别,戴上轻纱的面罩,面容也看不真切了,就算她大摇大摆的走进万国寺,也不会有人看出来他是个公主。
“那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杨怀仁想了想,“是为了比武招亲的事?”
鬼姐不置可否,杨怀仁笑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其实我……也没把握在比武招亲中胜出。”
鬼姐板起脸来,“你刚才不是还很有信心的吗?”
“那是刚才!”
杨怀仁理直气壮,“谁也没想到会弄出一场比武招亲来,你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是姓萧的丑家伙从中作梗的。
我更没想到有那么多人争着要做驸马,这么说来,你这个安国公主倒是挺受欢迎的。”
“你是在取笑我吗?”
鬼姐面色愁苦,“作为一个女人,若是真的有这么多男人为了得到我,我应该是感到很开心的。
可你看看这些人,他们想得到的并不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并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我刚刚有的安国公主的名头,他们……只是把我当做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这样的受欢迎,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愿意得到,换做是你,你觉得你愿意得到吗?”
“我?”
杨怀仁深吸一口气,“咝……首先,我不是个女人;其次,这样的经历不是谁都会有;最后,你当初来让我帮忙,也不是要咱们俩假成亲吗?”
鬼姐听杨怀仁说的这么理由充分,好像事情和他没多大关系似的,心中有点郁闷,便变的有点气愤。
“我……起码咱俩比较熟,又是合作的关系,咱俩假成亲,不更是方便咱们合作吗?”
鬼姐这么说,心里也感觉到有点骗自己了。她对杨怀仁的态度,已经不像最初见到他那时候,是一种单纯的好奇了。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又不如不见,认识了他之后,似乎其他所有的男人都黯然失色了。
要说他生得多么出众吗?还真不是。也许只是比一般人清秀了些,是一种辽国的男人极其罕有的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
可他表面上文质彬彬,实际上又没有文人那种含蓄,说话行事太怪异,太直接,太神秘,太难以捉摸。
越是看不懂他,就越是对他感兴趣,是一种内心里无法抗拒的力量,驱使着她想他,想见到他,想跟他说话,即便他总是喜欢说话呛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杨怀仁已经走近了她身边,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还俏皮地问道,“你怎么了?大白天的梦游了?”
鬼姐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反正我不管,你这么有本事,无论如何也要想出一个在比武招亲中能获胜的办法!”
杨怀仁心道,女人总是在没有道理的时候就开始耍赖,还真是拿她们没办法。
“办法嘛,倒是有一个,不过你可能不爱听,或者……你听了会想打我。”
“我干吗要打你?说来听听。”
杨怀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一念之间想到的一个坏主意说了出来。
“如果你肯牺牲一下的话,其实这场比武招亲,让别人胜出对咱们最有利。”
鬼姐听完下意识的抬手就要打,可想起刚才自己的话来,又忍住愤怒把拳头收了回去。
“你胡说的什么破办法?!”
杨怀仁点着头,“这办法不但不破,而且很好。”
见鬼姐又要跟他急,便后退了一步,“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耶律洪基破格赐封你为安国公主的用意,咱们就不废话了,大家都心里明白。
而忽然之间有那么多人冒出来向耶律洪基求赐婚,也是有他们各自的目的,但你没发现吗?这些人的目的都是相近的,而且是相互矛盾的。
只要你成了某个竞争者的妻子,让他们其中一个达到目的,那么其他的人便无法达到目的了。
以你的聪明才智,随便搅和一下,那么接下来他们之间就会产生矛盾,本来耶律洪基利用他们相互制衡的局面就被打破了,而辽国便会因此变得更乱,这不就是我们的目的吗?
而如果是我赢了,那咱们反而被动了。因为我是宋人,反而和辽国内部的各种矛盾和竞争关系不大,他们嫉恨我,反倒是转移了矛头。
这个道理,你能想明白吗?”
鬼姐很难受,即便他明白杨怀仁说的非常有道理。按他说的做,也许对他们抗辽的大计更有帮助,也能利用更多的机会。
但是她要做出的牺牲,是一个女人的一生幸福。这让鬼姐怎么去面对?她可以为了理想和民族付出她的生命,但也绝不愿意随便嫁给一个只是把她当做了工具的男人。
杨怀仁从鬼姐的脸色上也读懂了她心中的矛盾和挣扎,也明白他的主意,对一个女人来说,有点过分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路有很多条,看你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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