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玉龙府文院外人群聚集,此时虽然还没有到放榜的时候,却已经聚集了上千多人。
陆鸣挤在人群中,心中微微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金榜题名,会不会争取到那个头名茂才。
“吱呀”一声,文院大门打开,张榜文官在士兵的护卫下走了出来,将金榜贴在了公告栏上。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往第一名上看,顿时就看到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陆鸣!
名字的后面写着三个“甲”字,表示科举三场的科目得分,“甲”是对文章的最高评价。
在右边一点,写着“头名茂才”四个金字,格外的显眼,其下还有薛儒尊的点评,对陆鸣的文章赞不绝口,并已经将他的文章收录在圣院。
大儒钦点!
“头名茂才果然是陆镇国!”
“你说什么?真的是陆鸣夺了我们梁国的头名茂才?真是一鸣惊人啊!我听说他也是今年才参加科举,差一点就中了案首,没想到府试中,他却一口气成为了茂才!”
“以陆镇国如今的名声,若是争不到茂才,反倒才是怪事!”
“此言在理!”
陆鸣听到前面人群的议论,直接一口气挤到了金榜前面,抬头向上一看,顿时脸色一喜。
“与严卫青的赌约,我赢了!林小雁不用嫁给那个登徒子了!”,陆鸣心想。
然而大多数读书人却面露失望之色,“哎……我果然落榜了,难道是我不适合读书吗?”
“哎呀,居然又落榜了,我可是足足准备了一年啊,失败,真是太失败了!”
“你们看你们看,那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在榜上啦!”
“我中了,我中了,我也高中了!”
“恭喜恭喜,恭喜各位高中,以后可就是文士老爷了!”
人群中有人哭,有人笑,每个人的情绪都有不同。
陆鸣回首看向那些落榜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府只收五十人,这是非常残酷的事实,谁也无法左右。
随后,周东岳从文院走出,身后跟着计知府和一些文吏,目光扫视众人,声若洪钟道:“请金榜题名者进入文院圣庙祭拜,得才气灌顶提升文位。”
话音落后,立即就有读书人来到了文院前,并出示文书证明自己的身份。
陆鸣走到前面去,周东岳认得他,立即笑道:“恭喜陆镇国夺得头名茂才,正巧今晚周某做东,宴请几位官员和读书人,不知陆镇国能否参加?”
“谢谢您的好意,但今晚小生并没有空。”,陆鸣出言婉拒。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陆鸣,眼神各异,“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陆镇国!今年的头名茂才!”
“不卑不亢,气宇轩昂,好一副读书人的气节!”
“想不到镇国诗人居然如此年轻,将来必成大器!”
计知府冷哼一声,看向陆鸣的眼神却格外寒冷,对计贤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陆镇国,请到偏房换上文士服,然后一同去圣庙祭拜。”
“是。”
陆鸣微微拱手,然后就进入了文院,在文吏的带领下来到偏房,换上了新发下来的浅蓝色文士服。
其他读书人换好衣服后,也围了上来,“想必您就是在本府科举的陆镇国了,恭喜您夺得茂才。”
“陆茂才之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同喜同喜,诸位不必客气。”,陆鸣谦虚的说道。
接着,陆鸣就与其他读书人整理衣冠进入圣庙,一起祭拜众圣,得第二次才气灌顶。
陆鸣是天赐文士,所以这是第四次获得才气灌顶。
经过这一次的才气灌顶,文府中的才气灵剑得到滋养,剑身上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直到最后,才气灵剑被完全修复,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剑鸣。
陆鸣心中一喜,“才气灵剑修复之后,便不怕与其他读书人文战了。”
除此之外,文胆漩涡也消失不见,出现了一颗水滴状的东西,晶莹剔透,一尘不染,便是刹那文胆正式晋升成了文胆。
文府中的才气也获得了很大的提升。陆鸣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变得更强了。
拜圣结束之后,周东岳说道:“明早七点,圣庙就会开启通往书山的大门,自认为文才出众的读书人都可以前往。”
话音一落,许多人原本激动的目光顿时黯淡了许多,周东岳说得很清楚,是“文才出众”,不是“有文才”,直接就刷掉了一大半的人。
“书山历练困难重重,但是对于新晋文士,都是不可以错过的机会,我相信你们不会退缩,因为你们是读书人,对不对?”
周东岳这句话顿时鼓励了在场的所有读书人,一个个斗志昂扬,充满了激情。
“既然拜圣结束,你们好自为之吧。”
“学生告辞!”
大家拱手行了一礼,然后退出了圣庙,接着周东岳又开口:“陆茂才,请你留下。”
“大学士,您有什么事吗?”,陆鸣问道。
周东岳老脸一红,干咳了一声,说道:“本官有话对你说,请跟我来。”
陆鸣犹豫片刻,只好答应了下来。
计知府目光更是寒冷,自语道:“陆鸣肯定也要上书山,那本府便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哼!”
文院内的某处房间,周东岳与陆鸣相对而坐,布下了一道隔音才气,脸色凝重。
陆鸣见此不由得一丝紧张,看周东岳如此,说不定是要讨论一件大事。
“陆茂才,周某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昨天圣院一位大儒来直接取走了你的文章,并没有在文院审核,所以我……我……”
周东岳支支吾吾起来,但最终还是放下了面子,真诚的说道:“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的文章,你能否向我简单的讲述一下?”
陆鸣顿时哭笑不得起来,搞了半天,原来周东岳是要请教自己,害得自己紧张了好一会儿,以为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可随后,陆鸣又愣了一下:“你刚刚说,是一位大儒带走了我的文章?为什么?通常考生的试卷不都是在文院审核的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想来于文曲星亮有关。”
周东岳说道:“一定是你的文章惊骇世俗,点亮了文曲星,圣院为了保护你,所以才将你的文章带走。”
陆鸣恍然一悟,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您是在为无法审核我的试卷而感到可惜,同时又心有不甘么?”
“是的。”,周东岳点点头。
陆鸣歉意地说道:“大学士,请恕小生直言,既然圣院收走了我的文章,就说明圣院不许其他人知道我文章的内容,小生又怎么能够辜负圣院的一番好意呢?”
“这个……”
周东岳顿时脸色难看,急忙说道:“陆茂才,周某求你了,你就指教在下一次吧!”
“大学士言重了,不是小生不愿意和你交流,而是我的文章已经被圣院收录,又怎么能够轻易向他人透露?”
周东岳立即起身,对陆鸣拱手弯腰,深深施礼,万分诚恳的说道:“请陆茂才能够慷慨解惑!”
陆鸣大惊,一位大学士向文士深深施礼,这足以表达周东岳真挚的内心。
“大学士不可如此,快快请起,使不得,使不得啊!”
陆鸣想将周东岳扶起,但是却扶不动,只好说道:“也罢,小生就向你透露一二。”
“多谢陆茂才!”
周东岳这才直起身来,还没等陆鸣说话,就直接说道:“请放心,周某一定守口如瓶,不会将内容向任何人透露。”
陆鸣整理了下思绪,说道:“其实我的文章也并没有那么夸张,主要是我抓住了最重要的论点,我就分别向你简单的讲述一下杂文和策论中的主要内容。”
“我的杂文是以科举为论点,内容是……”
周东岳洗耳恭听,专心致志,非常的认真。
陆鸣没有经过一番长篇大论,而是直接摘取文章的中心内容,一语中的,以小见大。
讲述完毕之后,周东岳如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面露佩服之极的神色。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陆茂才慷慨解雇,总算解决了我为官多年来的疑虑。”
周东岳说完之后再次行礼,如同是在对待自己的老师一般,毕恭毕敬。
这让陆鸣想到了《论语》中的内容,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周东岳的言行正是对“不耻下问”的完美解释,他没有因为自己堂堂大学士的身份,向一名文士躬身请教而感到羞耻,足以说明周东岳之好学。
“大学士请起,小生受宠若惊。”
陆鸣扶起周东岳,笑道:“既然你已经没有了疑虑,那小生可就先告辞了。”
“陆茂才请便,周某感激不尽。”
“告辞!”
陆鸣拱了拱手,然后出了房间,离开了文院。
周东岳依旧陶醉在陆鸣的治国理论之中,啧啧称奇不已,“陆茂才的治国理论当真绝妙,我仿佛又拥有了初次为官时的那种热情,我的满腔抱负一定可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