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兄,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方兄请说,只要萧某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我听说严飞虎近日来都在沧州城中花天酒地,我想知道他经常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去。”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萧子卿脸色一变,不知道陆鸣为什么会突然向他打听这个。
“我想送严飞虎一首诗。”,陆鸣笑道。
“你……该不会是想写诗评击严飞虎吧?”
萧子卿吃了一惊,这种用诗词评击朝廷官员的方式是读书人反抗的一种手段,也是非常有效果的手段,若是一语中的,就能有连锁性的反应。
就拿陆鸣的《夏日绝句》来说,此诗一出,天下读书人皆有响应,很是可怕。
“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方式表达我此刻的心情。”,陆鸣说道。
“方兄真是一腔浩然正气,好,我告诉你!”
萧子卿郑重地说道:“严飞虎最喜欢去的地方是秦淮楼,那里有许多歌女舞姬,是豪门贵族的公子聚会的地方。”
“秦淮楼?”
陆鸣思索片刻,说道:“萧兄,你在这里陪叶姑娘料理后事,我去一趟秦淮楼。”
萧子卿严肃地说道:“方兄,秦淮楼是个是非之地,你可千万不能生事。”
“方公子,你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陆鸣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叶府。
出了叶府之后,陆鸣叫了一辆马车前往秦淮楼,半个小时之后,到达了目的地。
陆鸣抬头看着眼前的秦淮楼,这个建筑很是炫目,明明不是什么节日,却装扮的如同过节一般,很是喜庆。
秦淮楼位置较佳,可以欣赏到远处的一条美丽的江水,岸上有小舟停泊。
此时虽然站在楼下,却能听到从楼上传来的歌曲,绮艳轻荡,歌声哀伤,竟是一首《玉树后庭花》,因为曲调哀伤被称为“亡国之音”。
“这些无知歌女空有唱腔,而没有情调,怕是连亡国之恨都不懂,竟然还厚着脸皮唱这种亡国之音,真是可笑至极!”
“如今东妖族正进攻梁国地界,却还有如此逍遥快活的地方,这个严飞虎还真是懂得享受!”
陆鸣脸上厉色一闪,但很快就隐去了,恢复如常,随即走向了秦淮楼的门口。
“站住!”
一名伙计拦住了陆鸣,眼神中满是轻蔑,居高临下地说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特别是……没钱的人!”
“我是读书人,有文位在身,如何进不得?”
“放肆!”
伙计大喝道:“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拿读书人的名号来压我,你算老几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秦淮楼!只有朝廷重臣与豪门贵族公子才有资格进来的地方,你一个土巴佬也想进来?笑话!滚一边去,别影响咱们做生意!”
“你……”
陆鸣脸色一沉,这个伙计分明不是读书人,可说话却如此放肆,丝毫也不将读书人放在眼中,这个沧州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区区一个伙计都这么嚣张?
“怎么?你想拦我?”,陆鸣讥笑起来。
“哎哟?怎么着?不服气?我告诉你,我可是认识严大元帅的人,严大元帅就在秦淮楼里快活,打扰了他的兴致没你的好果子吃,滚!”
陆鸣一听严飞虎也在里面,心中顿时一怒,果然如萧子卿所说,严飞虎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秦淮楼。
“伙计,赶我走是吧?我可是严大元帅请来的贵客,你不让我进,那我也就不进了,一会儿严大元帅若是对我鸿雁传书,我就说是你拦我。”
陆鸣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县伯官印在对方的眼前一晃而过,顿时将伙计吓得脸色发白,身体一颤,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这小子……居然也是个官!”
伙计差点就要吓尿了,他的确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官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官,但既然是严大元帅邀请,那就是贵客。
一想到严大元帅邀请来的人,却被自己直接赶走,那后果可就大发了,大元帅随便一个“莫须有”就足以抄他全家了。
“且……且慢!公子且慢!”
伙计急忙拦住陆鸣,直接就跪了下来,狂扇自己耳光:“我……我他妈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冒犯了您,我该死,!我该死!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
“伙计,既然你不让我进,我也不勉强,本官尊重你的工作,告辞!”
“别,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进来吧!”
伙计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叩首,就如同捣蒜一般,敲得地面砰砰作响,却没有鲜血流出。
“居然是个铁头功高手,这都没事!”
陆鸣心中一惊,随后干咳一声,“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本官就不客气了。”
伙计顿时大喜过望,起身说道:“大人,快里面请!里面请进!”
“这可是你说的。”,陆鸣笑道。
“是,是!快请进!”
伙计急忙将陆鸣迎了进去,毕恭毕敬,不敢怠慢。
“大元帅在哪儿?”
“他在三楼。”
“你忙你的,我自己上去,另外,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来了,我跟大元帅好久没见,要给他一个惊喜。”
“应该的,应该的。”,伙计急忙退了出去。
一边的掌柜见陆鸣陌生正要说话,可见到那名伙计如此惊慌的模样,立即把他叫了过来,询问原因。
伙计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掌柜立即把他骂了一顿,如同狗血喷头。
可随后,掌柜又喜道:“不过还是你小子反应快啊!此人若是走了,大元帅怪罪下来咱们可吃不起,不错,加薪!加薪!”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伙计大喜。
陆鸣走向三楼,一路上和许多公子擦肩而过,他们都穿着华丽,十分潇洒,所以看向陆鸣的目光都满是讥讽。
也有人忍不住想要讽刺,可一看到陆鸣有意挂在腰间的官印时,立即想到陆鸣可能是大官在微服私访,所以就闭口不言了。
“此人是谁?怎么如此面熟?”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他既然戴着官印,肯定也是一个官员才是!”
“一个县伯官印也是大官?搞笑吧?”
“你懂个屁!不拿一个低级的官印掩人耳目,那还叫微服私访么?万一若是朝廷重臣,我几个要是得罪他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这人我们没见过啊!”
“白痴!若是熟人,那还私访个屁!”
“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
陆鸣将身后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了讥讽之色。
几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在那里卖弄思维逻辑,纯粹可笑!还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是恶心。
这帮豪门贵族子弟,明知东妖族进攻梁国,竟然也与严飞虎一起在秦淮楼逍遥快活,实在是可恨!
陆鸣终于来到三楼,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歌姬唱曲,舞姬伴舞,亦有贵族公子和官员互相敬酒,谈笑风生,很是欢乐。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处酒桌上,左手右手都露伴着两名歌女,传来了阵阵大笑之声。
“来来来,二位姑娘喝酒!喝酒!”
“大元帅,奴家先敬您一杯,这首《玉树后庭花》唱得您可喜欢?”
“喜欢,喜欢,哈哈……”
严飞虎大笑说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唱这首亡国之音么?”
“奴家不知。”,歌女娇羞说道。
“东妖族不过是占领了我梁国一州六府,却天天在文榜上叫嚣,说是在这样下去离亡国也就不远了,我呸!严首辅割地求和乃是为了百姓着想,那个叫陆鸣的小子竟然写诗评击,简直过分!”
“所以老子才让你们天天唱这首歌,因为我不相信会亡国,你们看,这都过去多久了,咱们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吗?”
“哎哟,大元帅,您这么威猛,为什么就不上战场把东妖族杀个精光呢?”
“你懂个屁!东妖族可是派了三大妖王来啊,实力相当于人族文位的儒生,老子打一个有把握,打三个纯属就是送死!我才没那么傻!”
“不过既然杨老头要来打仗,那就让他先出力,直到他们两败俱伤,老子再给他们补一刀抢功,坐收渔利!”
“大元帅,您可真是太坏了,坏死了坏死了!”,歌女撒娇说道。
“哈哈……这才是男人嘛,哈哈!”,严飞虎得意洋洋,毫无顾忌。
“原来严飞虎是这种打算!”
陆鸣脸色一沉,拳头紧紧一握,想不到一国功臣竟会变得如此下作,唯利是图,这种人还配是大元帅吗?
“这位仁兄,你站在这里作甚?不如喝杯酒如何?”,一名公子端着酒杯过来,热情至极。
“谢谢兄台,但方某此时并不想饮酒。”,陆鸣笑道。
“方兄说得哪里话?咱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吃喝玩乐么?来来来!快来与我们干了!”
陆鸣见推辞不过,只好喝了这杯酒,这里是欢乐场所,肯定是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往里面投毒,万一出了事,死人事小,扫了严飞虎的兴致可就事大了。
而且陆鸣能够尝出异味,若是有毒,也能够在第一时间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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