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杰嘿嘿一笑,不怀好意地说道:“我这上联是:竹笋如枪,乌鸦焉能尖上立?”
陆鸣心中顿时一怒,这个陆文杰骂人不带脏字,居然用讽刺联来羞辱自己,简直可恨!
“呵呵,陆鸣表弟,我这个上联可是一语双关,你能听明白吗?”,陆文杰讥笑说道。
“略懂一二。”,陆鸣厌恶地回答。
“那就请对下联吧!”,陆文杰说道。
“好!”
陆鸣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这下联是:兰枝似箭,黄蜂偏向利中行。”
“咦?”
陆文杰脸色一惊,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微笑说道:“这么快就答上了对联,不愧是江县学才,为兄佩服!”
“不必来这一套,如果你没有其他重要事情的话,还是请尽早回去吧。”,陆鸣说道。
“表弟,你还是太年轻了!”
陆文杰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金榜题名,就不为自己的将来做好打算么?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绍明府文院招生的日子,你难道就不想去那里见见世面?”
“去!我当然要去!”
陆鸣说道:“实不相瞒,我正打算过几天就去绍明府,并且为今年的府试做准备。”
“怎么?你真以为就凭你自己,就可以和严卫青争夺茂才么?”,陆文杰讥笑起来。
“这件事你也知道了?”,陆鸣有些诧异。
陆文杰厉声说道:“这件事情,严家子弟都把整个绍明府都传遍了,有不少读书人都对我们陆家讥讽了一番,如果不是因为你胆大包天,我们陆家哪里会受到他们的羞辱!”
“呵呵……严家就这么喜欢张扬么?”,陆鸣反笑起来。
“哼!亏你也有脸皮说,这件事情是你捅破出去,却还要连累我陆家的名声,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陆鸣就是我陆家的一个分脉,你让我们陆家蒙受了羞辱!”
“当年你陆府将我爹赶出家门时,我们就已经不是绍明府陆家的人了,所以这个事情与我无关!”
“你……”
陆文杰无话可说,半晌之后无奈地说道:“也罢,这些事情今日就不谈了,如果你来到绍明府的话记得来陆府做客,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你!”
特别还在“好好的招待你”那里加重了语气,陆鸣自然听出了对方的威胁之意,冷哼了一声。
“陆鸣表弟,今天我就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告辞!”
陆文杰说完之后站了起来,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等一下!”,陆鸣忽然叫住陆文杰。
“什么事?”
“把你的贺礼全部带走,我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笑话!这其中少说也有上百两的银子,没有银子,你拿什么做盘缠去绍明府?”,陆文杰讥笑起来。
“这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去绍明府,绝对不会用你们陆家的银子,带回去吧!”,陆鸣说道。
“你太了解我了,送去的东西,哪里还会有收回的道理?”
“那我就只好把这些东西丢到外面的臭水沟里了。”,陆鸣缓缓说法。
“你……你敢!”
陆文杰顿时一怒,他可是绍明府陆家弟子,如果有人敢将他送出去的礼物丢到外面的臭水沟里,传出去的话必定会成为这一带的笑柄。
可不仅是对陆文杰的羞辱,也是对陆家的羞辱。
陆文杰有些难以置信陆鸣真的敢这么做,如果换做是以前,他一定会借题发挥将陆鸣狠揍一顿。
可现在陆鸣被赐封为江县大学才,就有了朝廷的庇护,别说是他,就连大官员也不能无缘无故动他。
“好!我带走就是了!”
陆文杰咬牙切齿地说道:“陆鸣,你给我好好的记住这一天,总有一日,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而后悔莫及!”
“来人,把贺礼全部带走,从今以后,谁也不能够踏进江县陆家半步!”
“是,少爷!”
家丁回来带走贺礼,跟随着陆文杰一同离去。
陆鸣望着他们逐渐远去,冷冷地哼了一声:“趋炎附势,真是有辱斯文!”
“房间整理得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好好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今天我就去先约马车,然后选择一个好日子出发去绍明府。”
打定主意之后,陆鸣去了驿馆,用韩县令送来的银子约了一辆马车,时间就选在两天之后。
安排好行程后,陆鸣就约上陈俊在江县四处游逛,谈笑风生。
当陈俊得知陆鸣后天就走时,顿时脸色一惊:“你说什么?明天就去绍明府?你也太着急了吧!”
“不急,我已经拖延一段时间了,六月初一就是府试,我必须要把握住自己的学习时间。”
陆鸣脸色凝重,县试、府试、州试、京试分别在四季之初科举,所以时间是非常紧迫的。
“你当真要去和严卫青争茂才?”,陈俊又问。
“势在必得!我若不成茂才,如何报答镇州大学士的恩情?再者说,就算林伯父不同意,我也绝不让林小雁嫁给严卫青!”,陆鸣眼中闪过一道坚定。
“既然你心意已决,到时候我定会叫上几个朋友,为你送行!”,陈俊说道。
“嗯!”,陆鸣郑重点头。
……
转眼就到了出行的那一天,陆鸣的雇佣的马车已经停在江县的蓝关口,那里聚集了数十名书生和韩县令,送来各自的水果来为陆鸣送行。
“陆学才,祝你一路顺风,前程似锦,他日中个状元为我江县争光!”
“学才老弟,虽然我以前很看不起你,但自从你文斗本县书生,力败严案首时,我就对你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今日送来一点水果,还望笑纳!”
人群最前面的陈俊说道:“陆鸣,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我们知道你不收钱,所以就带来了江县的特产茶叶和糯米糕,带在路上吃吧!”
“谢谢诸位,在下感激不尽!”
陆鸣抱拳行礼,叫车夫把送来的东西放好,然后对韩县令说道:“县尊,学才有一事相求。”
韩县令双手倒背:“学才请讲,本县必定义不容辞!”
“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对林家照顾一二。”
韩县令点点头:“你放心吧,我既然是江县县令,就会照顾好江县的子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受委屈!”
“有你,便是江县之福!”
“此乃应尽之责!”
韩县令摆了摆手,对此并不在意,但其他人却还是很感动。
陆鸣又对众人行礼道:“感谢诸位前来送行,学才无以为报,便写一首诗赠送给大家如何?”
话音落下,立即就有人喊道:“学才又要写诗?那必定又是鸣州大作,快写快写!”
当即有人准备好笔墨纸砚,送到陆鸣身前,陆鸣就将纸张铺在马车的木板上,准备写诗。
众人纷纷靠拢过来,睁大眼睛,都很期待陆鸣会写出什么样的诗来。
只见陆鸣酝酿许久,然后才提笔先写下“出行”两个字为题目,然后再去写第一句:半挑行李出蓝关,便学前程地步宽。
刚刚写完,才气涌现而出,众人大惊:“才气成型,第一句竟然就出县了!这首诗必定了不得!”
陆鸣继续写第二句:鲸力冲开千里浪,龙光射破万层峦。
才气开始跃动,从出县升至达府,众人再次变了脸色。
“这一句口气太大!哪怕是文士也未必敢有这么大的口气,这个陆鸣未免有些狂妄了!”
“你懂什么?写诗口气就是要大!不然怎么叫读书人呢?”
陆鸣停顿片刻,酝酿许久,然后再写道:
逢人切莫谈边事,开口何须问故山。
贫杀一身无足道,苍生百万要平安。
写完之后升至鸣州,众人不禁评论起来:“后面两句的语气却也平淡至极,明显不如前两句的气势,但是整首诗却显得非常自然!”
“陆鸣这是以诗明志,此次出行绍明府必定要有所作为,就要像大鲸冲开千里海浪,腾龙的光芒要射破千重山一般!”
“但是在最后两句结尾,却又有一种返回平淡、朴素生活的意境,苍生百万要平安,这又是一种对苍生的祝福,希望天下人都一生平安!”
“陆学才胸怀天下,我等佩服!”
众人纷纷行礼,态度都很恭敬,就如同对待大学士的礼节一般。
“学才不敢当!”
陆鸣急忙还礼,回头一看自己的诗,顿时脸色一变。
整个纸张突然金光大放,才气沸腾,直冲云霄而去。
此时,即便是韩县令也按耐不住情绪,吞吞吐吐地开口:“这是……镇……镇国之象啊!”
其他人也都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鲸力冲开千里浪,龙光射破万层峦,这句真是豪迈!真是壮哉!”
“贫杀一身无足道,苍生百万要平安。陆鸣志向远大,就凭这一句,此诗必镇国!”
“惊世之才!我大梁国除了当世的四大才子,居然还有人能够写出镇国诗来!而此人还是我江县的书生,真乃我江县之福啊!”,一名老者激动的落下泪来。
陆鸣将诗递给韩县令,拱手说道:“我以此诗明志,送给在场的诸位相亲,请县尊代为保管。”
“好!”
韩县令激动不已,将这首诗小心收好。